蔚新卓和喻天洲應該也發現了這點,喻天洲倒還好,蔚新卓臉上現出幾分不安,搓了搓手臂:“我怎麼感覺背后涼颼颼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是說好這期沒有恐怖元素嗎?”
還有畫下面那句詭異的、用血寫的字——
I'm here.
我在這里。
“你們的劇本里有沒有提到這樣一個背景,說是城里有一個連環殺人犯,每當他殺完人,就會在尸體附近寫下這句話。”戚嘉澍問。
通常情況下,連環殺人犯都自視甚高,喜歡留下屬于自己的標志,比如在犯罪現場留字,用以挑釁官方。或者帶走受害者身體的一部分,作為收藏紀念。
“提到了。”蔚新卓點頭,“還會切掉受害者的尾指,在墻上寫字后帶走。”說完他咬了下牙,“可真夠變態的!”
“這就可以解釋國王的尾指去哪了。”戚嘉澍笑瞇瞇的,上次那個本里有變態殺人犯,這個本里也有,還真是巧。
“但不是說抓住了嗎?”蔚新卓皺眉。
喻天洲視線落在墻面的字體上,若有所思:“說不定只是隨便抓了個人湊數呢?”
這句話引起了戚嘉澍的注意,他側臉看向喻天洲,意味深長:“看來騎士知道什麼內幕?”
喻天洲淡淡地說了句:“猜的。”
這幅畫暫時研究不出什麼來,他們又分散開,各自搜尋,結束后再把線索整合,這樣可以節約時間。
書房嘛,是辦公的地方,那麼線索應該會集中在辦公桌附近。
戚嘉澍走到了辦公桌前,桌上東西并不多,視線掃過去,一目了然。
桌上有一疊信件,中央則是一封批到一半的公文,羽毛筆放在一旁,顯示在這之前,國王正在辦公。
他先是看了公文,里面的內容看起來像是法令,有些條款極大地限制了貴族的權利。
蔚新卓原本正在檢查窗簾,見他全神貫注地看著什麼,以為他發現了什麼線索,便也湊了過來。
他只是看起來像地主家的傻兒子看,實際上腦子轉的挺快:“所以其實公爵不光是因為國王駁斥了他撥款抗疫的請求,還因為新法令對貴族不利?那是不是可以說,這算是公爵對國王的殺人動機。”
戚嘉澍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對。”
而在那些信件里,最上面的一封是鄰國的外交來信,結合蔚新卓鄰國使者的身份,他今天也應該見過國王。雖然蔚新卓是偵探,跟國王的死亡一定沒有關系,但還是有必要問一問。
“新卓。”戚嘉澍叫了聲,“你今天是幾點見的國王?”
蔚新卓回想了下,篤定道:“17點整。”
那就是在所有人的時間線之前,確實跟案情毫無聯系。
他把外交信放了回去,又重新拆其他的,但看起來都不像跟本案相關。
拉開抽屜,里面放著類似羊皮紙卷的東西,他挨著打開來看,又找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其中一張羊皮紙上記錄的,是各地抓獲并處決的女巫名單,對應的應該是歷史上持續了兩個世紀的“獵巫運動”。
黑死病泛濫,教會認為是因為人類之中有惡魔的信徒,故而上帝對人類降下懲罰。而國王為了迎合教會頒布諭令,大肆圍捕所謂的“巫師”,尤其是“女巫”,并處以極刑。
在“獵物運動”中,凡是一切不順都可以怪罪到“女巫”身上,比如死亡、瘟疫,甚至僅僅是糟糕的天氣……她們被認為是邪惡的化身,是撒旦的信徒,殺死嬰兒用以煉油,使牲畜或人類無法懷孕等等,引起人們的厭惡與恐懼。
鑒定是否為女巫的手法則非常荒謬,而一旦被認為是女巫,將受到非常殘忍的刑罰,甚至被以極刑處決。
這條線索對應的應該是周藍雪,算是她對國王的殺人動機。
辦公桌后面有個柜子,戚嘉澍打開來,隨便看了眼,就關上了。
“這里有東西。”喻天洲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就見他跪趴在地上,伸長手臂,從尸體靠著的沙發底下摸出個東西。
戚嘉澍走過去,是一個玻璃藥瓶。
“痛痛飛飛?”蔚新卓念出了瓶身上的字,說完“噫”了聲,精神病院那個本里,也是有類似的藥品名稱。
戚嘉澍了然,“止痛藥。”
他把瓶子拿過來,拔開軟塞,將里面的藥倒在手心,沒剩幾顆了。
蔚新卓恍然大悟,拍手道:“哦哦我知道了,王后說國王頭疼,所以才吃藥的吧!”
“嗯。”戚嘉澍點頭,漫不經心地說:“也不排除是他受傷之后吃止痛藥止痛。”
他這句話說的奇怪,喻天洲眉峰微動,定定地看了他幾秒。
“啊?不能吧?”蔚新卓抓了抓頭,“國王不是被直接刺死的麼,怎麼還有時間吃止痛藥,這腦洞也太大了……”
戚嘉澍勾唇:“萬一呢?”
國王房間里還有個書架,不過上面的書看起來都很正常,戚嘉澍迅速地翻了一遍,沒在里面看到什麼特殊的東西。
倒是在書架下面,有個盆栽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一株看起來很奇怪的植物,白色的花有點像曼陀羅,而盆栽周圍布滿了蟲子的尸體。
旁邊有道陰影落了下來,喻天洲同樣蹲下,看到那些蟲子尸體時,原本淡然的表情竟有了一絲絲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