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接過來打量:“這是什麼藥?”
機械盒比劃著手臂,轉頭看了一眼襲淵,回到了他的衣兜里。
藥是從星艦里拿回來的,幾個下屬同樣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才找出這麼一片勉強符合襲淵要求的。
他們還好奇,襲淵怎麼可能會感冒發燒。
如果是給別人用……更不可能發生了。
藥片很苦,放入口中立刻開始融化,阮秋趕緊喝了好幾口熱水,壓下那股濃濃的苦味。
襲淵拿走阮秋手里的杯子,還坐在小床邊沒有離開。
他很高,小床對他來說太矮了,屈起的長腿幾乎無處安放。
阮秋往前蹭,朝他伸出手,帶著鼻音喊道:“哥哥……”
襲淵立即抱他,緊緊擁進懷里。
他掌心撫順著阮秋的脊背,說話時的吐息微燙:“最近好乖。”
以前阮秋可沒這麼主動,還經常會拒絕他的觸碰,襲淵直覺他并不是真正的討厭或抗拒,就是單純不愿意。
而現在卻完全不一樣,再加上生病的緣故,讓他變得更加黏人。
襲淵心癢難耐,直接將阮秋從小床上抱了起來,帶去自己那邊。
阮秋昏昏沉沉地靠在襲淵頸側,突然發現換了個地方。
他身上沒什麼力氣,任由襲淵把他塞進被窩,隨后也躺了上來。
阮秋往后縮了縮,還是被一把撈了過去。
他紅著臉小聲說:“我會傳染給你的。”
“不會,”襲淵摸了摸他的臉頰,“我不會生病。”
精神力sss等級的人,體能同樣強悍,即使在雪地里凍上好幾天都不會感冒。
“好吧……”阮秋含糊道,慢慢放松下來,也伸手摟住襲淵。
其實他剛才還以為,襲淵想對他做什麼。
比如……親吻之類的,他們現在是戀人,做這些事也是正常的。
但襲淵沒有,阮秋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吃完藥之后睡意也漸漸沒了。
襲淵也一直沒有睡,緩慢撫摸著他的銀發。
過了一會兒,阮秋抬起頭:“哥哥,你以前……”
襲淵問:“什麼?”
阮秋又把話硬生生憋了回去,覺得這種問題沒有意義。
他不是遲鈍到毫無察覺,襲淵一定是喜歡他的,他們在一起還沒多久,自己好像在擔心一些沒必要的事。
見阮秋又不說話了,襲淵安靜看了他一會兒,問道:“阮秋,你的親人呢?”
這個問題措不及防,阮秋明顯愣了一下,猶豫道:“我不知道。”
“我……我之前生過一場病,很多事想不起來了,”他斟酌著措辭,編了一個理由,“我應該沒有親人了。”
死過一次,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阮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而且他在那間石室里待了三個月,沒有人來找過他,如果他還有親人,不應該把他丟在荒無人煙的地方不管才對。
阮秋說完,緊緊摟著襲淵,把臉埋進他懷里:“我一個人住了好久,后來才碰到你。”
襲淵沒有出聲,依舊撫摸著阮秋柔順的發絲。
阮秋的確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懂什麼是精神力,不會開投影電視,對許多常見的東西都很好奇。
從一開始他就得知了襲淵的真名,卻也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他的身體很弱,才下了幾天雪就感冒了,精神力雖然有,大概也不怎麼強。
如果阮秋當真與主星有關系,他更像是因為天賦不夠,被家族遺棄在這里的。
阮秋不知襲淵心中所想,轉移話題:“哥哥,你呢?”
襲淵答道:“我也沒有。”
他不再多問,似乎信了阮秋的話。
屋內的火爐持續燃燒,阮秋困意上涌,慢慢睡著了。
—
內廳依然燈火通明,司詢還未歇下。
聯盟中還有不少事需要他處理,尤其在他決定與聯盟軍一同參與星系視巡之后。
上百顆星球逐一到訪,哪怕只去一趟洛倫水星再中途返回,也會花費不少時間。
他在內廳忙碌一晚,唐謙也在外面守了一晚上。
傭人送來早餐時,唐謙跟著進去,低聲向司詢稟報:“哈林副星的統領發來一則傳訊,請求與您通話。”
司詢慢條斯理地用完早餐,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才說道:“接進來。”
唐謙打開桌前的通訊連接器,上方投射出一面藍色屏幕。
屏幕中的人年紀大約在五十歲上下,與司詢相仿,身穿白色的軍裝,樣式與顏色都與聯盟軍不同。
“首席,”斯夏普脫下帽子,與司詢互道早安,“聽說這次的星系視巡提前了不少,若有需要援助的地方,請隨時告訴我。”
司詢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斯統領的消息實在靈通,不如教教我如何訓練出合格的心腹?”
斯夏普面不改色:“首席過譽了,我族里的幾個后生都還未曾畢業,您是知道的,哪有什麼心腹可用。”
司詢臉上的笑意消失,冷眼看著通訊屏幕:“那斯統領可一定要保護好他們才是。”
聯盟首席位高權重,家族中卻人丁凋零,這事不是什麼秘密,斯夏普故意戳中司詢的痛處,兩人一上來就火藥味十足。
“說到這個,”斯夏普提起另一件事,“哈林星的軍事學院正在準備新招,首席若有推薦的好苗子,我會讓他們留好學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