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前方來,眉間深深皺起的痕跡透露出擔憂,臉色緊繃:“小秋?”
阮秋聽見司詢的聲音,立即轉頭:“舅舅!”
他想站起身,被襲淵緊緊摟住。
襲淵眼神冰冷,動作強硬,表現出來的占有欲濃烈。
他又摸了摸阮秋耳邊的發絲,染上血跡的指尖撫過白皙的頸側,視線掃過周圍的聯盟軍,最終落在司詢臉上。
襲淵冷哼道:“這就是你舅舅?聯盟首席?”
上一次他沒能攻下雙鸞星,兩人這算是第一次近距離見面。
他語氣嘲諷,像是在說聯盟首席也不過如此,到頭來阮秋的安危還需要一個星盜來保護。
而阮秋現在在他手里,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擰斷阮秋脆弱的脖頸。
司詢臉色難看:“放開他。”
襲淵置若罔聞,讓機械盒再給阮秋檢查一遍身體。
阮秋被禁錮著不能動,見到司詢的出現,讓他更加安心了不少。
“舅舅,”他喊道,“不要擔心,我沒事。”
阮秋聲音還有些虛弱,但身上確實沒有受傷的痕跡,衣服上僅有的血跡都是被襲淵蹭上去的。
他要是受了傷,襲淵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沉得住氣。
確認阮秋基本安然無恙,司詢的臉色才稍有緩和:“沒事就好,叫他放開你。”
既然襲淵無法溝通,那就只能讓阮秋來。
阮秋轉頭看了看襲淵,又看向司詢,猶豫道:“舅舅,是襲淵救了我。”
否則他一定早就被那些人帶走了,根本等不到聯盟軍趕來。
如果可以,他希望司詢和襲淵能心平氣和地交流,這也許正是一個好的時機。
司詢應道:“我知道。”
他原本以為,襲淵會在那架逃離的星艦當中。
襲淵不惜暴露,讓潛藏的下屬擊退了闖入學院的隱形星船,自己卻還留在學院,保護著阮秋直到現在。
這實在有些超出司詢的預計,他此刻冷靜下來,沒有在意襲淵剛才的那句話,不動聲色打量著這個赫赫有名的星盜首領。
機械盒檢查完阮秋的身體,又在他鼻間抹了點藥,回到襲淵的衣兜里休眠。
見司詢的態度疑似緩和,阮秋心里升起一絲希望:“那你放他走吧,舅舅……”
司詢卻不答,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想起司詢之前所說的,就算襲淵不再當星盜,他也得被送進監牢關個四五十年。
阮秋的希望隱隱破滅,手里攥緊襲淵的衣袖,反而主動往他懷里縮了縮。
以當下的狀況,襲淵根本無法從學院逃離,現在司詢沒有下令讓聯盟軍抓住他,只是因為阮秋還作為“人質”待在他身邊,可能會有危險。
阮秋清楚這一點,努力想著怎樣才能幫助襲淵。
“是……是我讓他到學院來的,”阮秋低聲道,又強調了一遍:“而且,是他及時救了我。”
司詢見到襲淵,都沒有表現出驚訝,多半早就猜到了什麼。
既然這樣,阮秋也不隱瞞了,剩下的等襲淵安全離開后再跟司詢解釋和認錯。
他把不久前發生的大致說了一遍,有人想把他綁走,將他和龍鳳胎一起騙到這里來。
龍鳳胎拖延了一些時間,但他們中了迷藥,沒能堅持太久。
至于高空中的爆炸聲,阮秋不清楚狀況,再之后襲淵從宿舍那邊趕來。
總之沒有襲淵的話,司詢現在就見不到他了。
阮秋還在頭暈,說話很慢,期間襲淵伸手探向他的額頭,動作自然又輕柔,目光專注地落在他臉上。
要是不說,他此刻看起來倒不像是傳聞中的星盜首領了。
阮秋也的確被保護得很好,只吸入了部分迷藥,學院找過來時,襲淵沒有將阮秋放心交給老師,而是指名要見司詢。
雖然他明顯不喜歡司詢,卻也知道與其他人相比,司詢更能信任。
拋開身份不提,不論從過程和結果看來,襲淵這一次還算讓司詢滿意,似乎可以就此放他一馬。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司詢叫來一名聯盟軍,低聲吩咐了幾句。
聯盟軍轉身離開,片刻后折返回來,手里拿著一個電磁項圈。
司詢接過電磁項圈,朝襲淵丟過去,扔在兩人面前。
“給他帶上,”他說道:“我可以放他走,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些事想知道。”
這里也不是適合詳談的地方,而襲淵是個危險人物,外面還有不少駐扎軍在等待,總不能將一個疑似星盜的人請進星艦。
電磁項圈有抑制精神力和體能的作用,襲淵無法使用離子槍等武器,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若他做出過激舉動,項圈會釋放出神經毒素,讓他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
阮秋伸手撿起電磁項圈,依然不放心:“真的?那可以不戴這個嗎……”
襲淵只有一個人,司詢帶來的聯盟軍這麼多,雙方實力本就是不對等的。
“他不會做什麼的,”阮秋扭頭看向襲淵,眼神期盼:“對吧,哥哥?”
司詢聽到阮秋對襲淵的稱呼,不悅地皺眉。
“沒事,”襲淵卻道,“戴吧。
”
他神色漫不經心,仿佛沒當回事。
司詢無非是問清楚一些情況和細節,又不敢毫無準備地和他近距離接觸,襲淵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