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斯夏普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卻又無法反駁。
他很快收斂了神色,應道:“是,全聽首席的意思。”
斯夏普離開后,唐謙從后廳過來,手里提著一壺熱水。
他為司詢的茶杯添滿熱水,說道:“先生,科研所的資料,已經全部交給他了。”
司詢應了一聲,端起茶杯吹散熱氣。
唐謙還沒走,面露猶豫:“那個襲淵,他可是星盜首領,當真能信任嗎?”
良久后,司詢才淡淡出聲:“試試吧。”
這兩天,他總是想起襲淵在學院里護著阮秋的那一幕。
誠然,他還是不喜歡這個人,但也不得不承認,襲淵比司熒當初看上的那個平民,要強得多。
發生了綁架未遂的事故,司詢本想把阮秋送回主星,不必繼續待在哈林學院。
但斯夏普極力勸阻,認為阮秋這時候離開,會被懷疑與事故有關。
恰巧司詢也要在哈林星留一段時間,并遠程處理主星的公務,阮秋也就留了下來,等學院的考核結束后再說。
學院再過三天才會恢復上課,龍鳳胎身體回復后,重新跟在阮秋身邊。
午飯時,北雪忍不住詢問:“小秋,襲淵是誰?”
許多事情,他們也陸續知情,只是知道不代表能明白。
阮秋捏著筷子,悄悄看了一眼司詢,支支吾吾道:“是……是我的男朋友。”
北雪皺眉:“男朋友是什麼?”
唐謙掩唇輕咳,阮秋不敢說話了,幾口塞完碗里的飯,放下筷子:“舅舅,我吃飽了。”
司詢眼皮都不抬一下:“去吧。”
龍鳳胎早就吃完了,阮秋起身推好凳子,帶著他們離開。
臨走時,他在甜品臺上拿了一塊小蛋糕。
阮秋熟門熟路,徑直來到滯留區,讓龍鳳胎留在遠處等待,獨自繼續往前走。
守在外面的聯盟軍見到阮秋,直接關閉防護網,打開自動門,退到遠處。
阮秋進了房間,把手里的小蛋糕遞給襲淵:“你吃嗎?”
襲淵已經吃過午飯了,看著眼前涂了一圈奶油的小蛋糕,也不拒絕:“你喂我。”
阮秋耳尖泛紅,舉著手就這麼喂給他。
司詢實在管不住他,就不怎麼管了,阮秋一天要來兩三次,但每次還是不能待太久,唐謙會催促他回去復習功課。
“哥哥,我過段時間可能要回主星了,”阮秋說道,“等考核完就和舅舅一起回去。”
他心里也希望能把學院的考核完成,至少代表著這一段時間學習的成果。
襲淵“嗯”了聲,垂著眼似乎在思索:“回了主星,繼續上學嗎?”
“應該是的,”阮秋點頭,“主星也有學院,只是沒有這里的好。”
主星重點發展貿易和科研,去了那邊可能學的東西會有點不一樣。
不過到時候,他可以借此機會再找一找治療襲淵的方法。
阮秋伸手摸了摸襲淵的額角:“最近還難受過嗎?”
“沒有,”襲淵牽住他的手:“我沒事。”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唐謙發來傳訊催促。
阮秋才起身離開,和龍鳳胎三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走廊。
—
三天后,學院恢復上課。
司詢和斯夏普將消息壓得很好,學生們根本不知道阮秋的遭遇。
各類課程照常進行,考核又往后推了兩周,說是這次的事故影響到了投息場館的能源使用。
下午的訓練課前,一個熟悉的人來到阮秋面前。
斯純沒了之前的盛氣凌人,低著頭:“對不起……”阮秋覺得奇怪:“你為什麼道歉?”
他臉上的神色有些后怕,又像覺得丟臉,夾雜著復雜的表情:“我……本來父親是讓我保護你的,我卻沒有做到。”
如果斯純那天跟在阮秋身邊,第一時間發現了異常,也許情況就不會那麼糟了。
他還年輕,對一些事情還不太能理解,只知道現在哈林星被聯盟接管,幾乎回到了當初依附主星的時候。
斯夏普沒有太過責怪斯純,但這卻讓斯純更加難受。
阮秋一愣,沉默片刻:“我知道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依然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來道歉多半也不是因為自己差點被抓走。
阮秋收回視線,帶著龍鳳胎離開。
看著阮秋的背影,斯純很是懊惱,用力撓了撓頭發,也轉身走了。
附近沒有別人,斯純特意挑了個偏僻的地方和阮秋說話,以免被別人聽見。
他往自己的教學樓走,中途突然瞥見一抹黑色的影子極速掠過。
斯純下意識扭頭,后腦勺猛然一疼,整個人栽倒在地。
他迅速反應,朝一旁的花壇躲避,同時想打開通訊器發送求救。
然而對方比他更快,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丟在花壇邊,一腳踩住他戴著通訊器的右手。
此時,斯純才看清襲擊他的人是誰。
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大概二十五歲上下,身量極高,面容英俊且陌生。
他居高臨下,用力踩著斯純的右手,眼底陰沉狠戾。
斯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想起他第一天打算跟著阮秋的時候,路上莫名感覺有人盯著他。
“你……你是誰?”他努力鎮定道:“趕緊放開我,你知不知道我父親……”
右手的痛感加劇,痛得斯純一時失聲。
襲淵緩緩彎下腰,聲音沙啞低沉:“不想死的話,離阮秋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