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平時疏于對斯純的管教,在見面時卻總是頗為嚴厲的,斯純也只有在這時候才會聽話些。
然而斯純說什麼也不去,第一次這樣違抗斯夏普。
“他身邊……有個很可怕的男人,”斯純心有余悸,畏懼道:“我不敢去。”
“男人?什麼男人?”斯夏普眉頭緊皺,“好好說一遍,不許撒謊。”
—
另一邊,遠在某偏僻航線的星艦當中,阮秋正在和襲淵生氣。
原本他以為,襲淵說的出去玩,是只去半天,明天中午之前就回來。
當他看見能源傳輸的星船出現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需要開啟躍遷,證明襲淵的目的地很遠,司詢一定不會同意他們去那麼遠的地方。
然而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阮秋躲在白鳥的駕駛艙里,不肯出去。
襲淵也擠了進來,抱著人哄道:“我錯了,我應該提前告訴你。”
“你還偷偷開了躍遷,”阮秋瞪了他一眼,伸手想把他推開,“快回去,舅舅會生氣的!”
司詢對襲淵的態度好不容易才有所轉變,襲淵這麼一搞……多半又要回到從前了。
襲淵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按住阮秋的雙手:“不回。”
阮秋啞口無言,扭頭不想和他說話。
襲淵不想見他不高興,又繼續哄:“他只答應給我一天時間……太少了。”
要是司詢肯再讓步,或者允許他一直留在阮秋身邊,他也許都能再忍忍。
這段時間以來,他對阮秋的思念越發濃烈,擬真倉里的見面無法滿足他的需求。
他想把阮秋帶走,帶去屬于他的地盤。
就像是將自己的獵物叼回洞穴藏起來一般,要阮秋渾身都染上他的氣息才好。
“通訊器在這附近沒有信號,等明天,”襲淵牽著阮秋的手,輕輕捏著,“再給你舅舅發傳訊,好不好?告訴他我們出去玩一段時間。”
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說。
阮秋輕輕哼了一聲,械骸同樣有行駛動能,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里,總不能當真丟下襲淵連夜趕回去。
見他態度軟化,襲淵低頭想親他。
“你不許親我!”阮秋用袖子擋住,悶聲道:“我還在生氣!”
生氣?阮秋從未已這種方式抗拒過襲淵,他看著阮秋,覺得生氣也喜歡。
他按耐住心癢,喉結上下滾動,輕輕撫摸著阮秋的膝蓋:“好,不親。”
兩人已經在白鳥的駕駛艙里待了很久,康雙池發傳訊來催了好幾次,擔心有什麼情況。
襲淵親了親阮秋的指尖:“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阮秋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白鳥身處停泊區,龐大的身軀將整個區域塞得滿滿的。
襲淵領著阮秋去星艦內部,周圍的環境與司詢的星艦截然不同。
這里顯得更加隨意,更具生活氣息,雖然是星盜組織的星艦,卻也沒見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一路上,阮秋只看見幾個人從遠處匆匆走過,不敢朝他們這里多看,他還好奇襲淵星艦里的人怎麼這麼少。
直到抵達星艦的外艙門,阮秋才發現,他們已經降落在一個陌生的星球。
艙門處于開啟狀態,底下站著黑壓壓一片人,而阮秋的目光被遠處吸引。
視線所及之處,有好幾座荒廢的高樓,高矮不一的廢墟被植物覆蓋,地上滿是泥沙,還有不少奇形怪狀的東西堆積在附近,像是巨大的貝殼和魚骨。
現在是晚上,星球卻沒有進入黑夜,朦朧的光籠罩在天空。
阮秋睜大雙眼:“這是哪里?”
星艦的艙門距離地面較高,襲淵先一步下去,朝阮秋伸出雙手,要抱他。
阮秋沒有拒絕,扶著襲淵的手跳下艙門。
襲淵的下屬早已在外面等候,見到他帶著一個銀發少年出現,悄悄地打量著。
原來,首領戀愛了的消息,是真的……
戀愛這個詞,用在星盜身上有些奇怪。
組織里的人自由慣了,大多沒有約束,會結婚的都是極少,身邊的人膩了就換。
襲淵是個另類,他不喜歡這些東西,甚至被懷疑過某方面有問題。
早年不少人跑去勾引他,不僅沒一個成功,還有幾個想下藥的,下場可想而知。
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襲淵身邊帶著人,看起來還如此寵愛。
一群人越發對阮秋好奇,不住投去的目光越來越多。
康雙池及時清了清嗓子:“都沒事做了?在這圍著干什麼?”
再看下去,首領怕是要發怒了。
下屬們這才趕緊散去,繼續在周圍搭建營地。
康雙池走近,向襲淵說道:“老大,這邊都清理過了,很干凈。”
他見一旁的阮秋在看自己,露出一個表示友好的笑容。
康雙池很年輕,應該比襲淵小幾歲,卻顯得很沉穩。
阮秋這是第一次見到除了襲淵以外的星盜,他也對康雙池笑了笑,小聲道:“你好。”
不遠處還有個短發的女孩子,與康雙池的年紀相仿,帶著黑框眼鏡。
她一邊朝這邊看,一邊低頭在手中的顯示屏記錄著什麼。
片刻后,她收起顯示屏走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你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
阮秋不知如何回應,而且他莫名覺得這個女孩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些捉摸不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