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淵在一旁看著,眉頭緊皺:“這是誰?”
“夢里的人,”阮秋老老實實回答,“我覺得……他很像個壞人,想把他的臉捏出來。”
他神色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襲淵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側臉:“好。”
晚一些的時候,襲淵陪著阮秋去停泊區。
巨大的白色械骸將四肢收起,坐在地上。
阮秋用精神力連接白鳥,進了駕駛艙。
這里的空間不夠大,白鳥不能隨意走動,阮秋便只坐在里面,撫摸著操控臺上的各種東西,試圖感受司熒的存在。
襲淵也擠了進來,陪他安靜待著。
莉羅守在外面,時刻關注顯示屏。
數據一切平穩,只要有阮秋在,襲淵當真無比正常,就像從未生病過。
她開始覺得這個研究方向可能沒什麼意思,轉身想回自己的工程室。
就在此時,屏幕中的總指數突然跳動了一下,升高又降低。
莉羅停下腳步,仔細查看。
襲淵的體溫和心跳都很高,心情也不錯,應該不會失控才對。
難道是感應器出錯了?
莉羅耐心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再出現任何異樣,暫時放心下來。
駕駛艙內,阮秋在和襲淵接吻。
他的雙手被禁錮,被迫仰起頭,呼吸又急又慌。
襲淵學習能力飛速,好像掌握了些要領,撬開阮秋的牙齒不斷深入。
他動作依然顯得笨拙,但阮秋算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接吻,根本無從招架,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駕駛艙的空間狹小,空氣中的溫度仿佛不斷升高。
阮秋手腳發軟,好不容易才掙脫了一點,扭過頭小口呼吸。
襲淵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再次轉過來,繼續貼過來輕柔地蹭了蹭。
他退開一些,這才發現阮秋眼睛濕漉漉的,眼尾泛著水光。
襲淵皺眉,抱他起來。
“不舒服嗎?”他摸著阮秋的下巴查看,“還是弄疼了?”
阮秋還有點恍惚,愣了一會兒回過神,紅著臉搖頭。
他把臉埋下來,生怕襲淵再這樣親他,小聲道:“我們出去吧。”
兩人離開駕駛艙,回到了星艦的休息區。
—
晚上,星艦即將在附近的一顆星球停留。
借著準備降落的空檔,襲淵獨自來到星艦的側方駕駛艙。
里面沒有人,他打開通訊器,輸入莉羅剛剛發來的一串通訊碼。
他先發了一條傳訊,很快收到了實時通話的請求。
襲淵接下,投屏對面出現司詢的面容。
司詢神色冷淡:“有事?”
襲淵找他,若不是可能與阮秋有關,他還真不想接。
“他中午做噩夢了,心情不太好,”襲淵開門見山,“還有,精神力研究是什麼情況?你告訴他的?”
“沒有,是個巧合而已,”司詢輕輕蹙眉:“做了什麼噩夢。”
“不清楚,”襲淵坐在角落,半個身體都隱在黑暗當中,“夢見了你,也夢見了我。”
他隨后打開一面顯示屏,翻轉拿給司詢看。
“這是他夢里的,”襲淵話音微頓,“壞人,你知道是誰嗎?”
顯示屏中的虛擬人像捏了一半,五官都不對稱,鼻梁歪歪扭扭,更別提辨認這是誰。
司詢沉默良久,抬眼掃向襲淵:“你在跟我開玩笑?”
第44章
以現在的狀況,司詢和襲淵兩人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話,已經十分難得了。
襲淵將阮秋從司詢的眼皮子底下帶走,聯盟軍還在搜尋他們的蹤跡。
司詢原本以為,襲淵親自聯系上他,會是什麼要緊事。
卻沒想到,只是因為阮秋的一個噩夢。
司詢垂眼,看向通訊器下方彈出的信息。
[信號正在追蹤中。]
襲淵的臉色很冷:“我在問你。”
他看上去像在開玩笑嗎?
即使是當初在洛倫水星,阮秋遭遇幾個陌生人,差點被他們抓住,他都沒有像今天那樣害怕過。
不只是害怕,而是一種對夢里所見的恐懼。
醒來之后,阮秋的狀態就一直不對,直到和司詢通過話。
關于阮秋以前的一切,襲淵從來沒有探究過,如果阮秋夢見的與他經歷有關,也許司詢會知道些什麼。
而那個夢里的人,多半是存在的,否則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想把夢里人的臉捏出來?
見襲淵如此堅持,司詢收斂容色,再次看向顯示屏。
但這人像捏的實在像個半成品,也不像因賽特人的模樣,更沒有什麼能一眼認出來的特征。
司詢下巴微抬:“你把人像單獨發給我。”
襲淵:“行。”
沒問出有用的信息,襲淵當即準備切斷傳訊。
司詢再次出聲:“在洛倫水星的時候……”
襲淵抬手的動作頓住,等待他把話說完。
“小秋和哪些人有過接觸?”司詢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襲淵反問:“你不知道?”
聯盟軍不是派人來打探過?他一直以為司詢知曉阮秋的下落,有別的原因才那麼晚將他找回去。
畢竟阮秋身體素質差,不可能獨自在洛倫水星活下去,他看著也不像是從小在貧民窟星球長大的孩子。
司詢沉默,沒有多言。
他上次問過之后,阮秋所說的那個暗門與石室,已有聯盟軍暗中前去尋找。
但司詢總覺得,阮秋還有事瞞著他。
既然阮秋和襲淵斷不了關系,比起他這個舅舅,他們兩個勉強算是同輩人,阮秋可能會愿意告訴襲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