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好奇怪……像是什麼很苦的中藥。
莉羅把營養劑送過來的時候說了,她只保證營養價值和效果,反正東西肯定沒問題,而且比阮秋之前用的好很多。
阮秋只猶豫了兩秒,把一支營養劑都喝了下去。
他咽下苦澀的藥劑,皺了皺鼻子。
“不好喝?”襲淵也拿起一支,打開喝了一口。
他拿著營養劑的小瓶子,片刻后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什麼東西,”襲淵沉著臉,“這麼難喝。”
他順勢要將一整盒營養劑都扔了,被阮秋攔住。
“扔了多浪費,”阮秋趕緊拉住他的手,“我……我覺得還好,不算難喝。”
他以前生病的時候,比這更難喝的藥也嘗試過,要是剛剛穿越過來的那會兒,他能面不改色地將藥劑全喝完。
襲淵看著阮秋,放下盒子抱他。
“不苦嗎?”他親了親阮秋的嘴唇,又給他喂了一塊水果。
阮秋身上的某些特質,其實是矛盾的。
他單純良善,身上干干凈凈,連一點傷痕或繭子都沒有,像是被人從小精心養護著。
然而他又乖巧懂事,并不嬌慣,能在廢墟里靠挖沙蠶豆過活,那麼難喝的營養劑,也只是輕輕皺了點眉。
襲淵此刻也開始想要探究,阮秋以前的經歷到底是什麼樣的,有誰在保護養育著他。
“還好,不苦……”阮秋認真回答,張了張口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只說道:“先留著吧,這可是莉羅花了兩天時間做的。”
襲淵“嗯”了聲,繼續給他喂水果,直到阮秋搖頭說不吃了。
他一共才吃了幾塊,連一整個蘋果都不到。
阮秋的食量也很小,他回到司詢身邊養了這麼久,氣色與身體是好了不少,這一點卻無法調理。
襲淵撫摸著阮秋的銀發,低聲問道:“阮秋,你一個人在洛倫水星過了多久?”
這個問題措不及防,阮秋微微愣神,沒有說話。
襲淵耐心等待,阮秋仿佛終于鼓起勇氣:“三個月。”
“我在廢墟里待了三個月,”他摟住襲淵,在他的頸側蹭蹭,“然后就碰到你了。”
阮秋的語氣依賴,埋著頭像是什麼毛茸茸的小動物,蹭得襲淵心癢。
他托著阮秋的后背,又問:“三個月之前呢?”
阮秋抬起頭,意識到襲淵想問的到底是什麼,坦誠道:“我不記得了。”
他眼底透出迷茫之色,不像是在說謊。
片刻后,阮秋又小心打量著襲淵,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其實,我不是這里的人……”
他這話面對司詢的時候說不出來,襲淵卻是不一樣的。
不管他曾經是誰,他們的相遇與戀愛都在他來到這里之后,和他的這具身體沒有半點關系。
雖然襲淵也許不會相信,即使現在各種科技研究發達,死亡后又在一本書里重生,這種事情還是太匪夷所思。
襲淵卻聯想到了別的,以為阮秋的意思是,他不是這個星系的人。
因賽特人不知為何想要抓住阮秋,今天司詢在傳訊里又提到了他的父親。
襲淵視線下移,停留在阮秋的頸側。
那里的皮膚白皙細嫩,看起來精致又脆弱,沒有因賽特人的硬殼特征。
怎麼看,阮秋都與那些丑陋的因賽特人沒有半點關聯。
襲淵伸手撫摸,弄得阮秋有點癢。
阮秋推開他的手,見他好像不在意自己說的話,干脆半開玩笑道:“我是來和哥哥談戀愛的。
”
襲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喉結上下滾動,猛然將阮秋壓倒在沙發上。
阮秋被迫仰起臉與他接吻,后頸被捏著無法躲避。
當兩人終于分離,阮秋紅著臉推開襲淵,抱著膝蓋縮在角落。
相比之下,襲淵好像沒有太大的反應……阮秋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努力平復心跳。
襲淵知道他在害羞,伸手抱他過來,不再親他。
茶幾上還剩下不少水果,阮秋實在吃不下,全給了襲淵。
他像剛才襲淵喂給他時一樣,拿著蘋果塊送到襲淵面前。
襲淵吃得很快,恐怕連味道都沒怎麼嘗出來,像一只不挑食的大型寵物。
直到盤子空了,襲淵才提起另一件事:“你舅舅發了些東西過來。”
阮秋立即坐直:“是什麼?電子書嗎?”
“是從洛倫水星找到的,”襲淵說道,注視著阮秋的神色,“可能與你父親有關。”
“父親?”阮秋十分茫然,他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這個詞了。
據司詢所知,司熒只與一位來歷不明的平民在一起過,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阮秋的父親,但要驗證的話,得找到人查了血緣,才能百分百確定。
文件已經傳至顯示屏,襲淵打開查看,確實有密碼。
“你舅舅說,你想看的話,再把密碼告訴你。”
這麼麻煩……司詢也許在顧及著什麼,又不想對阮秋有所隱瞞。
阮秋有些不知所措,攥著手指:“等……明天再說吧,明天我問問舅舅。”
他這具身體的父親,應該算不上阮秋真正的父親。
阮秋莫名感到緊張,仿佛里面有什麼他不想看到的東西。
襲淵當即放下顯示屏:“好。
”
—
阿爾法主星,議事廳內的會議又持續了兩個小時。
各地的軍隊都在進行同一項行動計劃,身為軍隊的最高決策人,幾個副星統領與司詢也要隨時聯系溝通,確保大家都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