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淵正巧從外面回來,他的裝束又有不同,肩側掛著一枚徽章,比先前的上將略高半級。
阮秋上前抱住他:“哥哥……”
“都知道了?”襲淵低頭問道。
阮秋悶悶地“嗯”了聲。
即使襲淵和司詢都不說,他也能大概猜得出來,搗毀一個據點聽著容易,實際不知道有多危險。
難怪襲淵從哈林學院離開后再返回,司詢就突然同意了他和自己見面……
“我很擔心你,還有舅舅,”阮秋下巴抵在襲淵身上,“以后不要再瞞著我了。”
襲淵還以為阮秋會害怕,沒想到更擔心他和司詢。
他們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那些因賽特人不知躲在哪里,連頭都不敢露。
“好,”襲淵應了一聲,轉而安撫阮秋,“別怕,我說過會保護好你。”
阮秋點頭,先前的一點不安徹底消散了:“知道了。”
兩人就站在門口不遠,唐謙正好過來,聽見襲淵的這句話。
他默默嘆息,端著手里的水果安靜站立,過了幾分鐘才敲門。
當晚,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阮秋又做了夢。
這一次的夢里沒有襲淵,出現的只有司詢。
他每天都很忙碌,處理手頭的公務,應對外界的各種信息。
守在他身邊的只有唐謙,書房的燈經常亮一夜,從外面幽深的走廊看過去,顯得十分孤寂。
面對外人的多數時候,司詢表現得冷淡又刻薄,且不近人情,與阮秋剛剛與他相認時差不多。
夢境中,聯盟的處境似乎不太好,陸極遭遇的大部分暗殺與綁架未遂,都傳是司詢派人做的。
因為他不接受一個陌生人拿走白鳥,這不僅僅是一架高級械骸,還代表著聯盟曾經的榮耀。
聯盟的名聲越來越不好,后來又出了些事故,聯盟軍被懷疑內部腐敗,主星的軍事暫時由哈林星駐扎軍接管。
這跟阮秋在哈林學院遇襲之后的發展很像,只是司詢與斯夏普互換了位置。
阮秋還看到司詢時常和一個陌生的通訊碼聯系,每次交談的內容都提到精神力研究。
[進展怎麼這麼慢?]
[您稍安勿躁,我們正在尋找更多的實驗資源。也請您盡快行動,等抓住了陸極,就能將他的精神力提取出來,移植到您指定的人選身上。]
[移植之后,白鳥的歸屬也會改變?]
[是的,您放心。]
[我還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幫助我。]
[我們同樣對陸極的精神力感興趣,希望在移植他的精神力之前,再做一些研究,您不會拒絕吧?]
[你們的科研所,背后是誰在負責?我查不到任何信息。]
[等時機成熟,您自然會知道。]
司詢好像并不知道對方來自哪里,他甚至都不太在意,一心想拿回白鳥。
因賽特人給他看了一些研究成果,他們的精神力移植當真可行,但司詢想要這項技術,必須得幫助對方完成其余幾項研究,向對方提供大量資金與資源。
唐謙勸過他,讓他不要再管陸極,那些研究是非法的,一旦被曝光,司詢必定受到牽連。
司詢站在走廊狹小的窗口前,望著外面漆黑的星空,神色漠然道:“那是司熒唯一留下的東西。”
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將白鳥拿回來。
夢境中的畫面一晃,開始不斷加快。
司詢從未放棄暗中追捕陸極,但陸極加入了駐扎軍,深受斯夏普的器重,自身實力也很強,幾乎沒有突破口。
到最后,司詢別無他法,選擇接受因賽特人的幫助,使用對方提供的武裝隊伍。
然而就是這一次,司詢徹底暴露,陸極也發現襲擊他的武裝隊伍不對勁,順藤摸瓜發現了因賽特人的存在。
事情敗露后,司詢職位被撤,斯夏普親自帶人將他關進監牢。
“你真是糊涂,”斯夏普神色復雜,“竟然與害死了司熒的外星種族合作,你不知道這是叛國罪嗎?”
司詢一言不發,他先前確實不知道,但他說出來,沒人會相信。
也的確是他為因賽特人提供了不少幫助,并且查不到對方是誰,不是他做不到,而是懶得去做。
他一心只在白鳥身上,別的都不在意。
司詢坐在監牢的角落,白色的衣擺粘上了不少灰。
他視線望向某處,冷淡道:“等拿回白鳥,我自然會殺了他們。”
斯夏普無聲嘆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夢境就此結束,阮秋睜開眼,窗外的天色已經亮起。
他呆呆望著天花板上的燈具,感覺臉側的發絲有些濕潤。
襲淵第一時間發現阮秋的不對勁,趕緊將他抱了起來。
“怎麼了?”他吻著阮秋的眼尾,掌心撫順著他的脊背,“又做夢了?”
阮秋點頭,安靜埋在襲淵懷里。
“夢而已,都是假的。”
襲淵耐心哄著他,又低聲喊他“阮阮”,一點一點地安撫。
阮秋平靜下來,問道:“舅舅今天回來了嗎?”司詢昨晚估計在忙,沒回來吃飯。
“我問問。”襲淵一邊道,打開腕間的通訊器。
司詢此時正在議事廳那邊的住處,傭人剛把早飯端上來,便收到了襲淵的傳訊。
[速回。]
傳訊里只有短短兩個字,別的什麼也沒說,司詢當即起身:“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