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是能源嗎……”莉羅自言自語,感覺隱約找到了一點點關鍵信息,但又揉成了一團雜亂的線,一時找不到頭緒。
阮秋這時候走了神,再次想起因賽特人這個種族。
他們科研方面發達,而自己的天賦十分特殊,這聽起來怎麼……就好像他是因賽特人的科研成品,和龍鳳胎一樣的存在。
又或許,他的父親才是,所以才會被因賽特人追捕?
他的父親銷聲匿跡,他們又將目標換成了他。
一瞬間,阮秋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關于他這具身體的父親,能找到的信息少得可憐,是阮秋認知里最陌生的一個。
他莫名害怕,第一次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父親產生一種擔憂和不安的情緒。
莉羅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阮秋。
當襲淵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聽到腳步聲,莉羅回過神,趕緊后退幾步。
襲淵蹙眉打量她:“有什麼事?”
莉羅將自己過來的原因簡短說了一遍:“我想問的都問了,先走了。”
她腳步匆匆,一看就是忙著回去搞點小研究。
課間休息時間結束,家教老師走進來,又被襲淵以需要再加十分鐘為由支了出去。
襲淵屈膝蹲在阮秋身前,牽住阮秋的手:“在害怕?”
他那種擔憂又害怕的神色,和每次做了夢有點像。
阮秋遲鈍著搖頭,向襲淵伸出手。
襲淵抱住他,起身擠在同一張椅子上。
隨時溫暖的懷抱能讓阮秋感到安心,他埋在襲淵身前,緩慢地深呼吸。
如果真是研究成品,他會不會也像龍鳳胎那樣,有著不可治愈的副作用。
還有他的父親……不知為何,阮秋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父親。
然而他很快發現,他竟然想不起對方的模樣了,一切記憶都變得十分模糊。
阮秋迷茫了片刻,呆呆看著眼前的一片衣領。
十分鐘很短,襲淵不想打擾到阮秋學習,低聲哄他:“要給你舅舅發傳訊嗎?”
身邊多個人,也許阮秋就會更有安全感。
阮秋搖頭,臉頰蹭著柔軟的衣領:“哥哥,一會兒陪我看書吧。”
襲淵應了聲“好”,在家教老師再次走進來時松開阮秋,退出了房間在外等候他下課。
—
莉羅隨身攜帶著自己的工程箱,那天匆忙回去后,果然又做了個東西,是一把小型能源槍。
“這個沒什麼殺傷力,”她解釋道,“打在身上也不怎麼疼,你想試試嗎?”
她想讓阮秋先耗費一部分精神力,再使用能源槍攻擊自己,看看會不會對精神力的回復產生影響。
阮秋本人沒意見,襲淵和唐謙卻堅決反對。
唐謙嚴肅道:“這種事情怎麼能隨意嘗試?而且您做出來的槍械有許可證嗎?能保證安全嗎?”
襲淵只有一個字:“滾。”
就算沒有殺傷力,這也是一把槍,萬一出了什麼故障?絕對不可以拿阮秋的身體來冒險。
莉羅遺憾地收起能源槍:“那好吧,我再想想。”
她的研究方向好像越來越偏了,只關心阮秋的特殊,已經好幾天沒問過襲淵的情況。
襲淵不耐煩地趕人走,將阮秋緊緊護在身后。
唐謙看見他的舉動,對他的印象稍稍有一絲好轉,客客氣氣道:“莉小姐請回吧,如果小少爺身體不適,我們這里也有最好的醫生。
”
他親自將莉羅送走,屋內留下阮秋和襲淵兩人。
阮秋還很遺憾:“其實我覺得可以試一試,之前在哈林學院,離子槍的能源我都感覺不到疼……”
他一邊說著,襲淵突然抓住他的手,將他整個人帶進了懷里。
襲淵親了親阮秋的耳尖,掌心安撫一般順著他的脊背,低聲道:“陸極找到了。”
阮秋一愣,不自覺地攥緊襲淵的衣擺:“他在哪里?”
他神色緊張,顯然對這個人有些畏懼。
襲淵眼底微冷:“我去殺了他。”
人是司詢找到的,依靠阮秋捏出來的模擬人像。
陸極這個名字比較大眾,人像又不太完善,司詢安排的人依次仔細對比了性別年齡等特征,終于確定了一個目標。
“等等……”阮秋趕緊道,“他在哪里?我想……先見見他。”
于是,襲淵拿起早已放在一旁的顯示屏。
他打開屏幕,播放了一段錄像。
錄像是偷偷拍的,視角比較奇怪,穿梭在人群間。
從晃動的畫面中,可以看出周圍的環境很一般,像是某個偏遠又貧窮的星球。
“喂,你就是陸極?”
一個聲音響起,畫面中有個人轉過身,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是我。”
看清這人的面容后,阮秋呼吸一頓,眼睫微微顫抖。
雖然夢醒之后,陸極的臉會很快變得模糊,直到怎麼都想不起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這就是夢里的陸極,看著年紀也對得上。
陸極袖子挽到手肘,拿著一塊類似合金的東西,表情憨厚:“老板,是想買東西嗎?”
他身后有個小攤,擺的全是零零碎碎的機械零件,再往后的架子上還有一些投息電視機之類的物品,掛著寫有“高效維修”的小牌子。
和他說話的人應了一聲,隨意看了看零件,問陸極修理一把離子槍需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