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因賽特人也很謹慎,知道不能暴露其他族人的信息,也毀掉了自己的通訊器。
他身上的所有藥劑被及時拿走,沒能讓他像同伴那樣當場死掉。
其余人在審問下把一切都招了,包括所有準備和計劃。
唯獨因賽特人的嘴嚴實得很,怎麼都撬不開,襲淵手下的星盜也拿他沒用。
襲淵早料到這一點:“他不會說的,找找別的線索。”
上一次他帶人在非法星球搗毀的據點,在里面抓到的所有因賽特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撬開他們的嘴。
“那先留著?”司詢的臉色很冷,“折磨幾天再說。”
這些外星種族猶如討厭一群的蟑螂,怎麼都滅不盡。
襲淵對此沒什麼表示,默默看了一會兒,起身走近審訊室。
里面的聯盟軍見他進來,立即退到一旁。
因賽特人滿臉是血,外套被丟到一邊,反銬住雙手跪在地上。
他聽見腳步聲抬起頭,古井無波的眼底有了些許變化。
“真奇怪,”因賽特人口音怪異,說著本星系的通用語,“一個強盜首領,會幫助主星最高決策人。”
強盜是指襲淵,在他們的認知里,襲淵應該是更接近他們的一類人。
所以他們先找上了襲淵,想利用抑制劑與他合作。
雖然司詢也算不上什麼絕對的好人,也總比襲淵的身份要強得多。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合作,還極有可能是比合作更進一步的關系。
襲淵坐在他面前,彎下腰,手肘靠在膝蓋上:“又失敗了,很難受吧?”
他今晚趕過來,心情還算不錯,頗為大方道:“還有什麼遺言?我可以替你轉交給你的族人,不過他們也快死了。
”
“我們……是不會放棄的。”因賽特人咳嗽幾聲,嘴角溢出鮮血。
他望向天花板,說了一句襲淵聽不懂的話。
審訊室開著錄音,司詢身邊有一名語言學家,能大致翻譯因賽特人的語言,他趕緊將錄音重放了幾遍,在資料中翻找。
半晌后,語言學家將一張紙遞給司詢過目。
上面寫著一句話,正是因賽特人剛才所說的。
——母星,請原諒我。
與此同時,被人為損壞的通訊器也恢復了部分數據,因賽特人做得太匆忙,沒能徹底將這些東西刪除。
文字類的東西還需要花時間翻譯,聯盟軍在里面找到幾張圖像,先拿了過來。
圖像是幾張陌生星球的照片,應當不是同一個,卻都呈現出荒涼破敗的景象。
最后的一張,是一個年輕男人。
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地像早已死去多時,被放置在一個玻璃柜中。
這個人的五官,與阮秋有三分相似。
第59章
即使過去這麼多年,司詢依然能夠一眼認出照片中人的身份。
他曾經與司熒相戀,后來不知所蹤,疑似阮秋的親生父親。
此人來歷不明,身邊沒有任何親人或朋友,和司熒在一起時用過好幾個名字,其中一個正是姓阮。
他的照片會出現在因賽特人手里,證明先前的猜測沒錯,他的確與因賽特人有關聯。
現在真正得到確認,司詢神色凝重,將幾張照片來回看了好幾遍。
他不想做太壞的猜想,但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和當年一樣年輕,面容蒼白毫無血色,更像是一具尸體。
而且圖像沒有保存時間,不清楚是什麼時候拍下的。
襲淵還在審訊室內,司詢將照片通過傳訊發給他,讓他試著問一問信息。
“滴滴——”
襲淵打開通訊器,眉間輕輕皺起痕跡。
他面前的因賽特人似乎發現了這一點,用渾濁的雙眼打量他:“我一直不明白,你會保護阮秋的原因。”
襲淵沒有理會,將通訊器的投屏翻轉:“這個人是誰?他在哪里?”
他沒有指望因賽特人說實話,對方若有任何表情或神色變化,都可以作為信息。
因賽特人看了一眼投屏,沒什麼反應,又將視線投向了襲淵:“你究竟找到了什麼方法,來治愈你的病?”
襲淵慢慢直起腰,靠向椅背。
他莫名想起阮秋曾經對他說過好幾次,他不能再用那些抑制劑,可能會成癮,對他的身體很不好。
襲淵沒當回事,他用的抑制劑是莉羅負責研制的,雖說達不到治愈的效果,卻也絕對不會成癮。
而眼前的外星種族為了向他示好,送過一支新的抑制劑來,只不過他沒用。
襲淵表情冷淡,眼底浮現出一絲狠戾:“你以為,我發現不了你們的那些小動作?”
“你……”因賽特人似乎有些驚訝,很快收斂了神色,不再出聲。
但他的這點反應,足夠讓襲淵確認,他的猜測是對的。
可是,阮秋又是怎麼知道的?
司詢也曾說過,他覺得阮秋有心事,讓襲淵嘗試問一問,或許比他親自來更有用。
投屏依然打開著,襲淵盯著因賽特人看了一會兒,突然出聲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保護阮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得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因賽特人漠然道:“我可以選擇不回答。
”
“別這麼著急,”襲淵仔細端詳著他,重新俯身靠近,聲音壓低:“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快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