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賭常寧是個對人類幼崽沒有抵抗力的人，同時也賭常寧沒辦法拋棄道德底線，眼睜睜地看著林燕燕害死這個孩子。

　　系統68每每聽他這麼想，都麻溜地出來道歉。

　　【我錯了。】

　　常寧：……

　　他起身洗漱，難得年假，要過年了。

　　天道還沒評定任務是否完成，常寧也不著急離開。

　　洗漱完畢后，常寧去廚房里給寶寶準備輔食，小朋友很可愛，吃東西的時候眼睛巴巴地看著爸爸，吃什麼都香。

　　西蘭花泥，土豆泥，又不放鹽，常寧平時讓商衍嘗嘗味道，男人不好意思說好吃。

　　結果女兒吃得好開心，像小鳥一樣啊啊啊，咬著勺子，仿佛催促爸爸再來一勺。

　　常寧感嘆時，突然男人的手臂從背后抱住自己的腰肢，親昵地蹭著，聲音喑啞：“小寧，早上好啊。”

　　商衍撞到了他的肩膀，常寧踉蹌了幾步。

　　常寧看著他還穿著昨天的西裝，知道他在公司熬夜加班。

　　“寶寶乖嗎？”商衍將頭靠在常寧的肩膀，親吻著他的發絲，“再過幾天就要過年，我爸媽邀請了很多親朋好友，說要看看寶寶。”

　　商爸媽沒有對親戚們說兒子和常寧的關系，只說商衍的干女兒很可愛。

　　常寧嗯了一聲，瞇起眼睛：“很乖，沒有鬧我。”

　　商衍親了親常寧的臉頰，悶笑起來。

　　……

　　大年三十，商媽媽先安排了同城市的親戚們一起聚餐，酒店大包廂坐的滿滿當當。

　　商衍和常寧到的時候，只剩下了商媽媽身旁的兩個空位了。

　　“呦，商衍一年不見，又帥氣了。”一個盤著大姨頭的紅發阿姨聲音響亮，開心地說。

　　她又看向一旁的常寧，今天常寧穿了一身紅色的夾棉兜帽短外套，配上寬松的直筒牛仔褲，頭發被商衍抓弄出發型，倒更顯年輕了幾分。

　　商衍的學弟？

　　有所耳聞。

　　家里挺窮的，小地方出來的男生，大學時因為窮在宿舍里自己煮飯吃，被商媽媽委托幫忙投喂一下大四的商衍。

　　“你就是常寧吧，我都快四年沒有見到你了。”阿姨看著常寧，阿姨是商衍的干媽，后來身體不好，覺得擋不住這福氣，就不再認作干媽。

　　盡管稱呼上變了，但是她和商家的關系可謂是一家親。

　　商家父母小時候工作忙，阿姨就會幫忙帶商衍，從小看著長大的大帥哥，現在都當上別人的干爹了。

　　常寧有些靦腆地笑了笑，不太能應付親戚，落座時將睡醒的孩子孩子從嬰兒車里抱出來哄了哄。

　　“思思乖，爸爸抱抱你。”

　　大家看著抱著孩子的常寧，再看著比常寧大四歲的商衍，恨鐵不成鋼地說。

　　“好漂亮的干女兒，商衍，我聽你爸媽說你有對象了，急不急著結婚啊？”

　　“你長得帥氣又高大，學歷和工作能力都挺好，可得努力加把勁，也早點當上爸爸啊。”

　　“商衍，你這小學弟孩子都好幾個月了呢。”

　　商衍抿了一口茶，低聲說：“我和我對象在努力了。”就是兩個男的生不出來。

　　常寧被他的話臊的忍不住咳嗽起來，紅了臉。

　　什麼叫做在努力了？

　　其他親戚都是過來人，聽到商衍這麼說，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哦，難怪看起來商衍一副春意盎然的表情，一看就是有對象滋潤的。

不過小兩口既然在努力要孩子了，也沒有做避孕措施的話，怎麼就沒懷孕呢？

　　聽商媽媽說，商衍生的對象小他快三四歲，挺年輕的，身體應該沒問題。

　　那就是商衍天天忙著自己的工作，顧不上身體，質量不行了？

　　阿姨看著商衍時不時幫小學弟抱抱孩子，戳了戳商媽媽：“商衍今天怎麼沒帶女朋友來？”

　　“啊……有原因，等會兒會見面的。”商媽媽面上一紅，低頭抿了一口熱茶。

　　阿姨眨巴了一下眼：“大過年的，要是商衍和他女朋友都有要孩子的想法，你還不幫幫人家？孩子今晚能你倆受累抱回去，再讓商衍去和女友見面。”

　　最后，阿姨點餐時，特地給商衍點了海參……不過她也意識到這種行為太獨特，于是給在座的每一位都點了一份。

　　顯得不那麼特殊。

　　常寧面紅耳赤，中年的過來人太直白了吧，害怕商衍體虛嗎？

　　商衍看著那海參湯，偏頭望向一邊的常寧，勾起嘴角靠近對方：“小寧，你臉好紅。”

　　常寧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抿著唇偏向一邊，準備給女兒喂輔食。

　　“商衍，你喝啊。阿姨看你氣血不是很好，最近經常加班吧。”阿姨再瞧著喂女兒的常寧，也笑盈盈地讓他喝湯。

　　“謝謝，我有些海鮮過敏。”常寧表達謝意。

　　商衍不動聲色地喝光了湯，也順帶幫常寧把他碗里沒吃的食材吃掉。

　　他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略微挑眉，目光望向躲到了一邊帶孩子的老婆身上，目光如炬地看著常寧的背影，看著常寧發紅的耳朵嘴角上揚一抹笑意。

　　*

　　深夜，窗外大雪。

　　酒店高層的房間外，樓底孤零零的一排暖橘色的路燈宛若哨兵，站在大街上。

　　大雪飄飄揚揚，冰冷的寒意穿破行人的衣物，刮得人骨頭都帶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