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放他出來吃飯的功夫都不給,你說說看,這干起來到底是什麼滋味啊。”
他下意識地不想再聽下去,恍惚地往后退了一步,踉蹌了一下,感到腦內轟鳴。
他還在以為季行硯是拿什麼借口阻止的那次陪酒,原來是這樣。
這麼惡心的,下流的借口。
這就是變相地昭告天下,他這個人就是茶余飯后的消遣。能在床上助助興,那就是他的最大價值了。
季行硯這是生怕別人以為他有多重要,生怕他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和分量。
在一起住了兩個多月,他還以為他們的關系更近了一點,原來只是自己的錯覺。
金嵐覺得領口勒得他呼吸困難,可是怎麼用手扯松也無濟于事。這不就和高中那時候一樣嗎?兜兜轉轉,他還是床上的玩物。他是一貧如洗的學生也好,風光無限的明星也好,得到的都是虛情假意,從來沒有人真的在乎他。
他呆呆地走進樓道里,靠墻發了很久的呆。
他在計較什麼呢?本來他跟季行硯也沒有未來,被當作酒桌上的玩笑又有什麼關系?被別人意|淫一下又有什麼關系?反正在所有人眼里,他早就是賣身求榮的那種了。
也許他還是有一絲期待的,期待像季行硯這樣的人,也能對他有一點點喜歡。多的他不敢奢求,一點點就可以了。這麼高不可攀的人都能對他產生感情,他就能相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
看來還是不能期待。他告誡自己,人生就是不能有任何期待。不期待就不會失望,不期待就不會受傷。
他已經努力不去交付自己的感情了,為什麼還是這麼傷心?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間蹙起一道深痕,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如果在往常,季行硯能主動給他打電話,他會感到驚奇。現在只能讓他反復想起那些惡心的流言。
最后他還是接起來了,季行硯他得罪不起:“季先生?”
他突然恢復的尊稱讓對面沉默了一瞬,隨即直截了當地說:“那個綜藝你別上了。”
“為什麼?”金嵐把腦袋靠在冰冷的瓷磚上,“因為陸放也在嗎?”
對面頓了頓,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總之你別去了。”
“不行啊,”金嵐平靜地說,“合同已經簽了。”
“違約金我來付。”
“臨場反悔,業內名聲很不好聽的,我得為以后考慮啊。”
“有我在你還用擔心以后?”
金嵐煩躁地用手揪住頭發。又來了,這人在自己面前裝紳士裝溫柔,轉頭就能把他赤裸裸地展示給別人看。裝得不累嗎?
“你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什麼吧?”金嵐冷冷地說,“我又沒有簽賣身契。”
“只是個節目而已,你這麼在意?”
“我只是想完成自己的工作,”金嵐說,“我簽的合同,我就應該履行。因為你一句不喜歡,我就要毀約,沒這個道理。”
他說完就掛掉了電話。胸腔里燃起熊熊怒火,而且愈演愈烈。
第26章 他是什麼渣男磁鐵嗎
金嵐等著季行硯來找他算賬。
他不可能放棄這檔節目。他確實賺了不少錢,但違約金也不是筆小數目,他這人非常摳門,平常連貴點的衣服都舍不得買,怎麼能白白送一大筆錢出去。
而且他大半年前就簽約了,節目快開播了突然反悔,太不負責任了。就因為季行硯一句話,帶累那麼多工作人員加班,這毫無道理。
而且季行硯讓他不上他就不上?以后季行硯準許他演戲他才能演,準許他代言他才能接?他又不是提線木偶,季行硯憑什麼對自己的生活指手畫腳?
然而在那通電話之后,這件事就沒有下文了。
季行硯既沒有阻止他上節目,也沒為難陸放,似乎完全忘了這件事。
金嵐有點摸不著頭腦。不久之前,這人還恐嚇他,說要毀了他喜歡的人。結果他要去海島上和人家度假,他根本沒什麼反應?
直到他又一次坐在老板的辦公室里,聽了對方軟磨硬泡的一通畫餅之后,他才找到了答案。
“最近季總在忙收購呢,”老板說,“他和裴總同時看中了一家老廠,兩邊掐得厲害。”
金嵐明白了,跟公司業務比起來,自己上什麼節目見什麼人實在是小事,季行硯才沒工夫管。
情人哪有工作重要。
金嵐感覺自己的擔心很可笑。他怎麼還沒認清楚自己的價值?居然覺得這人真會為了他大動干戈?
之前的話就是隨口一說,信了是他自己傻。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幼稚,然后開始收拾東西。
不管正好。自己該去哪去哪,那人最好以后也別來煩他了。
他胡亂收拾了一下東西,跟制作組一起飛到了拍攝所在地——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島。
節目組選址花了很大功夫。小島風景秀麗,氣候適宜。雖然地處偏遠,但該有的設施一個不缺,旅館和商店是齊備的,海岸邊還有現代化風格的別墅,是富人們建造的避暑山莊。
所以拍攝時演員們看似在孤零零的島嶼上艱難求生,實際上幾公里開外就有舒服的床鋪和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