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們這一代都覺得單著自由,人家也不會奇怪。”
季行硯思索片刻,回答:“那你也答應我,別為難他,別在人前貶低他,也別干涉我們的關系。”
季明秋盯著他看了很久,拿起他之前簽好字的辭職信,撕成了幾份,丟到了垃圾桶里。
季行硯花了兩周處理積壓的事務,然后和金嵐一起踏上赴美之旅。臨行前,他提出先和鄧南枝見一面,熟悉熟悉,之后才好和醫生交流。金嵐同意了,然后開始思考該怎麼跟鄧南枝介紹他。
前金主?太奇怪。前男友?算不上。前P友?哪有把P友拉來見家長的?
朋友?季行硯能算朋友嗎?
金嵐最后把季行硯描述成“追我的人”,對面應該不會反駁吧。
鄧南枝聽到這個詞萬分激動,仿佛下一秒她就可以站在紅毯另一頭掩面哭泣了。她顫抖著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幾個字。金嵐看了一眼,笑出了聲:“你想去美容院?”
“當然了,”鄧南枝看了看身上,又往下敲,“第一次見你對象,這麼打扮多不禮貌。”
“不是對象。”金嵐強調。
“潛在對象也算。”
金嵐給自己的造型師打了個電話,請他過來幫忙給母親做個造型。鄧南枝理了發,燙了頭,敷了面膜,又買了件新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輪椅上,等著季行硯上門。直到這一刻,金嵐才醒悟過來,他還沒跟季行硯串好詞。
他們的歷史太復雜,別說著說著露餡了。
而季行硯,就和所有初次登門的女婿一樣,拎著大包小包的補品來了。
看見季行硯的一剎那,鄧南枝微微愣了愣,很快扯起嘴角表示歡迎。
金嵐把補品拎進來,告知季行硯他母親發音不清晰,最好文字交流。
等金嵐從廚房端著熱茶出來,季行硯已經和鄧南枝聊得熱火朝天了。他正半跪在地上,眼睛看著屏幕,時不時地點頭作為回應。
金嵐盯著季行硯的姿勢看了一會兒,讓他幫忙把鄧南枝挪到沙發上,這樣坐著舒服一點。
“聊到哪了?”金嵐邊給他遞茶邊問。
“剛剛匯報完工作和資產情況,”季行硯抬起頭看他,“阿姨問我為什麼不結婚。”
金嵐看熱鬧看得很盡興,也故意問他:“所以為什麼呢?”
季行硯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看著鄧南枝回答:“他還沒答應我。”
鄧南枝打字的手僵住了。
金嵐遞杯子的手也僵住了。
鄧南枝緩緩看向自己的兒子。
“這事我真不知道。”金嵐辯解道,然后對季行硯做了個“別胡扯”的口型。
“你家里人呢?”鄧南枝恢復了打字的動作,“他們不反對?”
“都談好了,”季行硯想起自己還沒為了之前的事賠罪,“實在對不起,我父親讓您遭了這麼大的罪,都是我的錯。如果我還能補償,盡管告訴我”
“我倒無所謂,”鄧南枝回頭看了看金嵐,“我只希望他別再受委屈。”
季行硯向她保證:“不會的,以后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鄧南枝注視了他一會兒,緩緩地點了點頭。
聽到這個承諾,母親會很安心吧。金嵐舒了口氣。有那麼一瞬間,金嵐覺得,如果以后能不讓她輾轉反側,天天憂慮自己走了兒子怎麼辦,那撒個小謊,對她說自己和季行硯百年好合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季行硯對著鄧南枝全心全意地微笑,金嵐在旁邊咂摸了一會兒,扯了扯他的衣角,用眼神暗示他到廚房來。
于是季行硯站起身,說自己要去打下手,好像他這輩子干過這種事似的。
金嵐探頭看了看廚房外面,確保母親沒注意這里的情況,然后小聲地關上門,質問道:“你什麼情況?”
“我怎麼了?”
“你提結婚干什麼?這個跨度太大了吧。”
季行硯看了他一會兒,說:“但你也沒完全否決這個可能性。”
金嵐語塞。
“還有,”季行硯看著他的發型,“你這打扮是怎麼回事?”
金嵐摸了一把刺拉拉的寸頭:“這不是剛軍訓完嗎?”
進門的時候季行硯就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曬了兩周太陽,金嵐黑了兩個色號,腦袋也被校園托尼推得歪瓜裂棗。
這還嫌不夠,金嵐還特意留了胡茬,并且戴上了馮諾一送給他的那副丑的驚天動地的眼睛。
“你為什麼要這樣?”季行硯問他,“如果要報復我的話,沖我來就好了,別糟蹋自己的顏值。”
金嵐翻了個白眼:“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只是想讓我的校園生活保持平靜。”
金嵐看著季行硯的眼神,覺得自己像是他折在手里的不良資產。
過了好久,季行硯緩緩開口:“平靜?”
金嵐十分自得地說:“我現在走在校園里,都沒人看我,也沒人關注我了,這多自在。之后我想整個鍋蓋頭,把眉毛遮住的那種。”
這已經超出不良資產的范疇了,這是惡性負債。
季行硯有千萬句話想說,最后艱難地忍住了:“你的經紀人沒有說什麼嗎?”
“他看我第一眼就暈過去了,”金嵐想起當時的情景,還覺得很好笑,“讓我把眼鏡摘掉,頭發留長,然后抹點防曬霜。
哦,還有我額頭上的疤,快把他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