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絕望的是,季行硯接下來脫掉了羽絨服,露出里面的運動裝。
金嵐目瞪口呆,嘴里的哈氣煙霧繚繞:“什麼生日要鍛煉?不去!”
“你說過聽我安排的。”
他們還當真繞著小區跑了兩圈,吸了幾口首都清晨的霧霾,早起看日出的困倦都消散了。等他們回到門口,金嵐彎下腰,用手撐著膝蓋,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搖頭。
“我覺得我上當了,”金嵐說,“你還對學長那事懷恨在心,故意來整我。”
季行硯挑起眉毛:“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不干了,”金嵐一甩手,“我要回去睡回籠覺。”
季行硯一把拉住他:“接下來的事情都很輕松,我保證。”
金嵐狐疑地看著他。
季行硯的目光很誠懇:“我保證。”
季行硯一向還是言出必行的,下面的日程確實正常多了。
接下來他們去逛街。
在商場里,季行硯還停下來,現賣了兩件一模一樣的衛衣,把其中一件遞給金嵐,讓他換上。金嵐捏著衣服,用看到約瑟芬皇后名字時的眼神看著他。
什麼鬼,這是要穿情侶裝嗎?
他帶著見鬼的神情換上了衣服。
雖然他們戴著口罩,但兩個穿著同款的大男人并肩而行,還是贏得了不少回頭率。走到一家K歌的店門前,季行硯停下了腳步。
金嵐有些激動了。季行硯要唱歌,這是什麼千載難逢的場面。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唱歌和季行硯格格不入,光是想象季行硯拿著話筒大展歌喉,金嵐的大腦就好像死機了似的。
季行硯尷尬地握著話筒,看起來和他深有同感。
不會唱還進來。
“來都來了,唱首歌給我聽吧,”金嵐樂呵呵地劃著屏幕,“你會什麼?”
“國歌。”
“這是我的生日會,歌頌偉大祖國也太奇怪了,”金嵐想了想,大發慈悲地點了一首情歌,“就‘廬州月’吧,老歌嘛,沒唱過也聽過調,應該能看著歌詞唱出來。”
季行硯看著緩緩彈出來的MV,滿臉疑惑:“‘廬州月’?老歌?”
金嵐瞪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代溝啊……”
季行硯的嗓音意外地適合古風歌,有種欲說還休的情緒。雖然技巧不足,但先天條件彌補了這一缺陷。到金嵐的時候,唱了兩句,季行硯就把歌掐了,讓他放過自己。
金嵐翻了個白眼,任由季行硯把他拉去了電影院。
“選哪個?”季行硯看著名字一個比一個青春疼痛的電影,估摸著自己可以補上兩個小時的覺。
金嵐蹙眉糾結了半日,選了一個看上去稍微不五毒俱全的:“我們的十年。”
本來以為電影的名字樸素,內容也會平淡一些,誰知道一上來就是車禍流產一條龍。
熒幕里的女主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熒幕外的兩人雙眼緊閉,睡得很香。
等演職員表劃出來的時候,金嵐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順帶把季行硯也搖醒了。兩人回味了一下,覺得這是今日體驗最佳的項目,下次還來。
“下面干什麼?”金嵐深吸了一口氣,表情透露著“還有什麼盡管使出來吧”。
“回家。”
什麼?奇幻生日之旅結束了嗎?
兩人回到家中,把在超市買好的生鮮拿出來,季行硯掌勺,金嵐打下手,做了頓還算豐盛的晚餐。季行硯的廚藝和金嵐不相上下,金嵐問他怎麼會做飯,他回答是日不落帝國的食物質量激發了他的求生本能。
等到晚餐開始,季行硯又說要點蠟燭。但是家里沒有,最后找了一圈,決定用蛋糕上的蠟燭湊活一下。
吃玩乏善可陳的蔬菜沙拉,馬上要唱生日歌的時候,金嵐終于忍不住了:“你今天到底在作什麼妖?”
季行硯輕輕放下勺子,胳膊肘搭在桌上,嘆了口氣:“別問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干出這種事。”
“趕快告訴我,我好奇得要瘋了,你難道要讓我在生日這天精神失常?”
季行硯欲語還休了一會兒,表情透著金嵐從未見過的挫敗和自我厭棄。然后,似乎是實在開不了口,他點開手機,把屏幕移到金嵐那邊。
金嵐瞟了一眼,差點把嘴里的沙拉醬噴出來。
屏幕上寫著:“情侶必做的10件事”。
金嵐頭疼地看著酸倒牙的一條條項目,看一行吸一口氣。他在腦子里過著日程:一起看日落,一起做運動,一起穿同款,一起逛街,一起唱歌,一起看電影,一起過生日,一起做飯,一起吃燭光晚餐。然后,他在恍然大悟的同時露出驚駭的表情:“所以我們今天是在打卡?”
季行硯企圖挽回他所剩無幾的高冷:“大部分文章寫的都是情侶必做的100件事,我找的是最短的。”
金嵐啼笑皆非:“你找這玩意兒干什麼?”
“我想驗證一下相關性,”季行硯說,“到底是情侶會自然而然地做這些事,還是做完這些事會產生類似情侶的感覺。”
“怎麼想都是前一個吧。”
季行硯恢復了淡然的神態:“就算不管用,和你一起做這些事,我也覺得很高興。”
金嵐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然后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的生日禮物呢?你可別說打卡就是生日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