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沈父見沈母好像忘記昨晚的事了，才假裝不在意坐上飯桌。

“外公，你睡了一上午啊？”秦如月明知故問。

沈父尷尬抓抓臉：“咳，難得睡個懶覺。”

秦如月憋笑點點頭。

沈父一頓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放下筷子的時候，他才看向沈約，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小約，你跟那個誰，到那一步了。”

這是沈父第一次主動提起顧謙。

沈約意外看過去，雖然意外，但如實回答道：“已經確認關系了。”

“你不是說你單相思嗎？！”沈父驚訝。

秦如月小聲嘟囔：“單相思發展成雙相思了唄。”

沈父黑臉。

秦如月和沈母對視，有些緊張地等著沈父說話。

沈約面色平靜看著沈父，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收緊。

終于，沈父沉重開口。

“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來家里吃個飯。”

沈約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外公，真的嗎？”秦如月比沈約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但是，我有個條件。”

沈約剛亮起來的眼睛又漸漸平靜。

“什麼條件？”

顧謙接到沈約電話的時候，有些奇怪。

沈約一般不打電話的，有事都是提前發微信。

“親愛的，怎麼了？”

沈約剛要說出口的話被噎了回去。

“親你個頭。”

“真的嗎？！”

電話那頭的顧謙異常興奮。

沈約語氣無奈：“別鬧了，我有正事跟你說。”

顧謙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呀，這麼嚴肅。”

“我爸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來我家吃個飯。”

顧謙驚喜：“真的？！你爸接受我了，不反對啦？”

“太好了，明天中午還是晚上？我還沒買禮物呢，你爸喜歡什麼，你媽喜歡什麼？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來不來得及去市里買啊？”

顧謙高興地語無倫次。

沈約聽著顧謙喜悅的聲音，喉嚨像卡了魚刺一樣有些難以開口。

“寶貝你說話呀，要不我現在去找你，你陪我去買禮物好不好？”

沈約咽了一下吐沫，慢慢說道：“但是我爸提了條件。”

顧謙愣住：“什麼條件？”

沈約：“我被學校選中，參加法國交換生活動你知道嗎？”

顧謙回憶了一下：“我知道啊。”

沈約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活動我要去法國一年，我爸說，我去法國的這一年中，我們倆不能有任何直接間接的聯系，包括讓別人傳信，留言等。如果一年后我們還能互相喜歡心意不變，沒有別人，他就同意。”

顧謙松了一口氣。

“就這？我還以為什麼呢，嚇死我了。”

沈約：“你愿意嗎？”

顧謙不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不就是一年異國戀嗎，我肯定能等你回來。只要你別去了法國，見到法國帥哥，忘了我這個糟糠之妻就行。”

沈約笑：“你說什麼鬼話呢？”

“寶貝，雖然我倆才在一起沒多久，但我對這段感情可是認真的，我可是不是朝三暮四，不忠誠伴侶的渣男。”

沈約勾起嘴角，心中涌上甜蜜。

“你真的不介意嗎，這可不光是不見面，連對方的聲音都聽不到。不能聯系，不能說話，還不能找別人。”

顧謙嘆氣。

沈約心臟一緊。

“我知道這是你爸對我的考驗，怕我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但是沈約，我真的能做到，你可以相信我嗎？”

不知道為什麼，沈約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嗯，我相信你。”

顧謙在電話那頭笑，輕聲說：“寶貝，我想見你。”

“那我去車站接你。”

“好。”

沈約眉眼含笑出門。

沈母看著沈約幸福的背影，只覺得心情也十分不錯。

“月丫頭，陪我去市場。”

秦如月：“干什麼？”

沈母高興道：“買菜。”

沈父：“你們都出去，把我一個人留在丟在家里？”

沈母嫌棄道：“你又不會挑。”

家里空蕩蕩只剩沈父一個人，他呆坐了一會兒，不服氣起身。

“我也去，我買幾瓶酒去。”

第二天，顧謙帶著一堆禮物上門，得到了沈母和秦如月的熱烈歡迎。

只有沈父態度不咸不淡。

但顧謙可不是一般人，長得帥，嘴甜，情商高會哄人。

沒一會兒就套出沈父居然喜歡喬丹。

沈母都驚訝了，她都不知道連籃球都不會打的沈父居然喜歡喬丹。

于是作為一個籃球技術頂呱呱的人，顧謙和沈父說了好多喬丹的事跡，把沈父激動得不行。

原來沈父表現出來的形象一直是莊重威嚴的，并且死要面子，他不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還有不穩重的一面，所以一直在外面偷偷看籃球比賽。

沒想到今天居然被顧謙套出來了。

至此，沈父對顧謙的態度才終于發生了改變。

但顧謙臨走的時候他還是表示，那個要求不會變，如果沈約和顧謙不能遵守，他不會承認這段關系。

顧謙非常認真地當著沈父的面保證一定會做到，會等沈約從法國回來。

此時距離過年還有十天，距離沈約啟程去法國，剩下一個月。

沈父不再阻止兩人見面。

小年的時候，沈母貼心的讓沈約去顧謙家陪顧謙和奶奶過小年。

他們一起和面，一起烙饃饃敬灶神，然后依偎在火爐邊看星星。

“冷嗎？”

顧謙握著沈約的手，問道。

沈約搖頭。

沈約仰頭看星星，火苗把沈約白凈的臉映上溫柔的昏黃色，有火光在眼睛里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