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三少爺坐在椅子上,往后移,椅子腿刮過地板發出尖銳的聲響,他意思性地在身前給魔術師讓出了一條小道,伸手一指,脾氣極差:
“自己爬。”
就在這一瞬間,左下方落著撲克牌的那一塊地磚,突然打開了!
新娘潔白的頭紗冒出來,蘇亦剛從密道口探出一個頭,就看見三少爺兇狠地指著他,叫他爬!
蘇亦嚇了一大跳,以為三少爺在罵自己,他像一只受驚的小動物,趕緊要縮回洞里去。
三少爺一眼就瞥見蘇亦那副對他避之不及的樣子,一時更惱:
“你怕什麼!”
他這樣一兇,蘇亦更怕他了,咻地躲進洞里去,不敢出來。
魔術師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悠哉地玩撲克牌,笑的像一只得逞的狐貍。
密道里,蘇亦委屈地縮著腦袋,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三少爺,本來按設定三少爺是他初戀,年紀也與他相仿,可能更有溝通機會,他一開始還想著自己一個劇本殺新人,有事或許可以去請教一二,沒想到這人這麼兇,脾氣好壞!
轱轆轱轆,身后傳來輪椅滾動的聲音,
蘇亦縮著肩,裸露的肩頭忽然搭上了一只溫暖的大手。
白家大少爺堅定而溫柔地將蘇亦推出來,接著改推為攬的力道,將蘇亦摟進臂彎里,做出了一個保護的姿勢,面上笑笑的:
“三弟,你瞧你,怎麼還是這樣的脾氣,嚇著你嫂嫂了。”
三少爺聽那一聲嫂嫂真是想吐,魔術師盯著白大少摟蘇亦的手,在小丑面具下翻了個白眼。
白大少畢竟年長,眼光毒辣,朝三弟和魔術師那兒看了兩眼,多少暗流涌動已是心知肚明。
他轉頭溫柔體面地對蘇亦道:
“你別怕,我這個三弟是我們白家正統繼承人,從小便是天之驕子,周圍人都慣著他,脾氣上難免有些…不同于常人,其實你相處多了就知道,他心眼不壞的。”
這句話乍一聽是幫三少爺說話,仔細一品,字字句句都在強調三少爺惹不起,從小就被周圍人寵壞了,驕矜桀驁,絕非善類,能躲多遠躲多遠。
蘇亦哦了一聲,乖巧地點了點頭。
黑蝙蝠面具之下,三少爺瞇起眼,豺狼一樣死死盯著蘇亦,這家伙對那個殘疾廢物倒是乖乖順順,對他就怕的要死,躲瘟疫似的躲著。
他大哥氣定神閑地坐在輪椅上,一手扶著輪椅的扶手,另一手摟著漂亮的新娘。三少爺孑然一身坐在座位上,盯著、看著,默默攥緊了拳頭,越看越覺得這個殘疾大哥…真是礙眼。
多人場合下,社恐的蘇亦習慣性地低著頭,不發言,沒有注意到這三個人男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漆黑的地磚上,很明顯地躺著一張牌:紅桃Queen。
——可能是魔術師掉的。
蘇亦彎下身,幫忙撿起來,好心地遞過去。
魔術師展顏一笑,面具遮著,蘇亦看不出來,只能看到那張小丑面具的笑容咧得很大。
“謝謝。”
魔術師一邊道謝,一邊伸手來接牌。
這本是非常自然而正常的互動,蘇亦也沒有防備,就在撲克牌交接的瞬間——
魔術師當著白大少和白三少的面,摸了一把蘇亦的手。
修長的手指拂過新娘的白蕾絲手套,動作非常快,帶著多年練魔術的手速,快到幾乎無法讓人捕捉到。
直到手中牌被抽走,蘇亦還怔怔的,心里甚至都無法確定剛剛這人是不是…偷偷摸了他一下?
魔術師單手切撲克花牌,另一手握著蘇亦為他撿起的紅桃Q,見蘇亦的目光落在他這邊,手腕一轉,唰地開出一面撲克扇面,全是清一色的紅桃Q,手腕再一轉,撲克牌變成一張黑桃King,一張紅桃Queen,倆倆成對,也不知是在暗示什麼,公孔雀開屏一樣送過來展示。
蘇亦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明顯被吸引了目光。
三少爺在心里翻白眼,忍不住憋氣,就切個撲克牌的破把戲也能被迷住,真是有夠沒見過世面的。
白大少更沉得住氣,他沒說什麼,默不作聲地從白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方絲帕,像個丈夫一樣牽起蘇亦的手,拿絲帕仔細地擦了擦,好像上面沾了什麼臟東西。
蘇亦有點蒙,他過往的人生沒有積累到足夠的跟人交往的經驗,心里不太明白這到底怎麼一回事,現在的氣氛好像…怪怪的。
擦完,白大少才轉頭,瞥了一眼魔術師,卻不跟他說話,轉頭問蘇亦:
“這位是…?”
蘇亦沒回答,心想,白大少的光屏應該會自動跳出來為他介紹吧。
等了一會,一室安靜。
蘇亦感覺到大少爺的目光盯著自己,好像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紳士溫柔,語調卻透出跟三少爺一樣的冰寒:
“怎麼,不方便介紹?”
蘇亦抿緊了嘴唇,光屏先前提醒過,白大少,性情變態。
——不好好解釋,指不定會為之后的劇情埋下什麼雷。
“這位是……”蘇亦想了一下,只好說,“是我以前一個…朋友。
”
噗嗤。
魔術師故意笑出聲:“親愛的,你這樣說,可就太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