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聞亦斜眼看:“你為他做的這些事就要讓他知道,藏著掖著他不是神仙,想不到的。”
“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說。”方陳玄回答。
“把對我說的那些對他完完整整說一遍。”莫聞亦正色道,“你能對我說出來,怎麼就不能對他說了?”
這種事哪那麼好解釋的?
方陳玄恍然,怕說出深更半夜蹲在他家門外,就怕他有個冷暖自己不知道。
這麼一說好像更可怕了。
真想當他身邊人護個冷暖的,直言溝通不比當個賊一樣到處打聽的好嗎?
方陳玄仰著頭,在樹下特像一顆望夫石。
“你啊,擅長用臉,不擅長用嘴可不行。男人嘛,談戀愛的時候甜言蜜語少不了,就算你的對象是同性,他也希望你能說點好聽的哄哄他。”莫聞亦真見不得他這失意的模樣,“別怕,聽哥說,做一千件為他好的事,一件不說那就是無用功。你對他好,得聲情并茂地說給他聽。”
方陳玄:“……”
“得了,天不早,我要回去睡覺,你繼續蹲吧,早晚有天給你熬成鷹。”
莫聞亦走了。
方陳玄站到那層樓的燈滅了又多站十多分鐘,確定沈硯知吃飽喝足,才放心地去了地下停車場。
他今晚開過來的車第一次用上沈硯知多備的那個車位。
似乎從兩人以戀人為前提接觸開始,沈硯知對他承諾的每樁小事都辦到了。
那天沒能去成的滑雪還是因為不可控因素,后來說要再去,是他這邊有課業。
兜兜轉轉到今,這場失約還是沒能續上。
方陳玄雙手枕在腦后,長腿微伸,出神地想和沈硯知那些過往,想著想著側躺,將臉埋進袖子里。
夜盡天明。
沈硯知翻身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到衛生間嘔酸水。
酸水混著自來水沖走了,他抬頭看鏡子,里面的自己眼睛濕漉漉紅通通,活像個惱羞成怒的小兔子。
這下不用去醫院掛號,他也確認自己懷了。
昨晚的情緒反常和食欲大振,以及今早的嘔酸水,這都是懷孕的征兆。
居然是真的。
他苦笑,顫抖著手緩緩覆在小腹還有腹肌的地方,一時之間還是不愿相信這慘淡的事實。
大抵是他臉色屬實不好看,姜放把端進來要給他的咖啡又給端走了。
“做什麼?”
“這是給健康人士準備的,你現在這樣我懷疑遞過去的時候,得配合著說句大朗喝藥了才能完美退場。”
“我就這麼像將死之人嗎?”他摸摸臉,只覺得手感極好。
姜放為防止他把咖啡奪回去,很筍地喝幾口:“起止像,我都忍不住想為你看墓地了。”
沈硯知操起抱枕丟過去:“會不會說話?我就是昨夜吃壞了肚子,腸胃炎發作。”
“您這樣可不像。”姜放彎腰把掉地上的抱枕撿起來,“這個我讓人洗過再給你送來。”
“用不著。”沈硯知婉拒這份貼心,“酒店開展的溫泉項目,推廣方案出了嗎?”
姜放看他的臉色直搖頭,都這樣還工作。
看來無情資本家連親弟弟都不放過。
姜放:“討論到第三個版本。”
“下班前定個稿給我。”
“行。”
姜放走了。
沈硯知點開時言初剛發過來的消息,不禁感嘆有人真是陰魂不散,正巧他心情不好,當個好人送他一程。
作者有話要說:
莫聞亦:你也太高看沈二少了。
(bushi)
*
不好意思,今天回家太晚了。
第 45 章
沈硯知在蹲許雅康這種事上駕車輕熟。
之前為要個說法的經驗又派上用場, 那時候是他自己一個人,這次不同。
左邊是一個勁說著怕他吃虧要跟過來的時言初,右邊是純粹看戲的韓玉汐。
兩人像左右護法守在他旁邊, 遠遠看著, 三個人躲在教學樓外的大松樹下,有點兒像賊。
臨近九十點的深夜,溫度直降。
時言初跺跺腳:“咱們不能直接去把他找出來嗎?”
沈硯知還沒反駁,韓玉汐先隔著他給了時言初一巴掌。
“你忘了論壇?再讓他們看見知哥和許雅康有交集,會傳出什麼話來?別忘了, 咱們這趟來是要瞞著方陳玄。”
被人發到論壇上, 什麼秘密都藏不住。
沈硯知很欣慰, 好歹有個靠譜的人在。
他瞥眼若有所思的時言初:“我知道你的特長不在此,你不用發表意見, 只管聽我們的。當個安靜的打手。”
“你要打那小子?”時言初虎軀一震,從沒扮演過的角色又有了, “他欠你的錢還完了嗎?”
“你把他當印鈔機了?”沈硯知不曉得他對許雅康的賺錢能力有了怎樣錯誤的認知, “這次算做個徹底了解,請他徹底消失在我和方陳玄的世界里。”
時言初擼了擼袖子, 冬天穿得太厚,沒能如愿。
這不妨礙他和沈硯知扮兇, 兇神惡煞得好像下秒就要提刀砍人。
韓玉汐沒眼看:“行了, 不就是勸人換個城市生活, 演什麼呢?”
沈硯知拉緊圍巾:“我可不是菩薩, 這不是勸人。”
就許雅康在背后搞得這些小動作,他讓他退學都是輕的, 要真追究起來, 少不得要去拘留所走一遭。
“出來了。”
時言初低聲提醒。
獨自走在人群最末, 低著頭的正是許雅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