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騫跟我站在走廊上，趁著四周沒人，低聲問我。

「那個……晚上要不要去看電影？」

「沒空，我要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來酒會看現場。」

「那什麼時候有空？」

「都沒空。」

「你他媽……」

顧云騫咬牙，對上我淡淡的眸子，把臟話咽了回去。

「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啊，不談戀愛，朋友都沒得做？」

「哪個朋友會動不動就親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鄙夷地看著他，喝完咖啡，把杯子丟進垃圾桶。

顧云騫勾唇，笑得不懷好意。

「我想什麼了？」

「……」

真是沒個正經。

我不想被他繞進去，扭頭繼續去工作。

顧云騫跟上來，還不罷休。

「說啊，徐組長怎麼不說了，不是很了解我嗎？」

「你閉嘴。」

我瞪著他。

身后有工作人員推著一堆玻璃飾品走過。

顧云騫沒注意到，不小心跟對方撞上。

那些物品晃蕩著落下來，一看就很危險。

「顧云騫！」

我慌張叫道，手比腦子快一步，已經將他推開。

幾個玻璃飾品狠狠砸下來，擦著我的身體而過。

銳利的邊角將布料劃破，割傷了我的胳膊。

我毫無知覺，盯著眼前的人。

「你沒事吧？」

「徐舟，你的手……」

顧云騫反應過來，聲音顫抖地打電話叫救護車。

工作人員慌亂了，連忙道歉，有幾個女生都嚇傻了。

血滲出來，很快沾染了一大片。

在白襯衫上特別刺眼。

我后知后覺感到疼痛，卻看到顧云騫紅著眼給我止血。

他快哭了。

13

醫院里。

我處理傷口，咬牙忍著。

一旁的顧云騫像是比我還疼，一直讓醫生輕一點。

「你緊張什麼？其實沒那麼疼。」

我安慰他，幫他捏緊手指。

顧云騫緊緊地盯著我，幽幽開口。

「你剛才為什麼推開我？」

「……」

不知道。

剛才那一瞬，我只覺得心慌得要死。

我很難想象他在我面前出事的場景，情急之下就那麼做了。

等醫生走了，我才回過神來。

「就舉手之勞嘛，要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的。」

「騙人，你剛才明明就很緊張我，我沒見你那麼擔心過別人。」

顧云騫戳破我的掩飾，逼我直視自己內心。

我煩躁地低頭，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

可他非要問到底。

「徐舟，你就是在意我，心里有我。」

我沒吭聲，他急了。

「為什麼不承認？說出來又不會死。」

「……你好煩，我困了。」

折騰這麼久，我疲憊得很。

顧云騫見我沒反駁，輕輕抿唇，起身送我回家。

14

因為工傷，我請假在家休息。

有什麼緊急事情，就用左手在家辦公。

不得不說，只有生病了才發現一個人有多難捱。

右手不能動不能沾水，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顧云騫一下班就來找我，給我做飯。

我說了很多次讓他別過來，他都充耳不聞。

周五下班后，他就賴在我家不走了。

吃完飯，顧云騫切了果盤喂我。

我看了一眼手表。

「你什麼時候走？」

「我為什麼要走？你現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好好報答你。」

「不需要。」

「我需要，不報答你，我良心不安。」

顧云騫厚臉皮地笑著，戳起一塊西瓜喂我。

「寶貝，張嘴。」

「你……」

我想說他，但被塞了一滿嘴水果。

晚上，我要洗澡，顧云騫擠進來，非要幫忙。

我跟他在花灑前僵持著，爭得面紅耳赤。

要不是我現在負傷，我真的會揍他。

「你給我出去，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怕你不方便嗎？」

「你在這里我才是不方便！」

我皺眉，衣服都不敢脫。

他勾起我的手指，小聲嘟囔。

「害羞什麼，又不是沒見過，萬一你傷口感染了才是大事。」

「你給我閉嘴！」

他沒皮沒臉的，弄得我耳朵燒得慌。

顧云騫盯著我良久，倏地一笑，只好作罷。

「好好好，我出去，瞧你那樣，跟小媳婦似的。

「那你小心點，有事喊我。」

「……」

門被關上，我松了一口氣，磨磨唧唧地開始洗澡。

雖然慢，但總比被那不正經的占便宜好。

15

我本想著讓顧云騫睡沙發，畢竟我跟他關系不像從前了。

可他厚著臉皮走進房間，旁若無人地躺在我床上。

他拍了拍枕頭：「來睡覺啊，愣著干嗎？」

這副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房間呢。

我皺眉：「你睡吧，我去睡沙發。」

顧云騫不樂意了，上前幾步把我抱住，直接將我按在床上。

他鉆進被子，強勢地纏住我。

「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還是你怕抵擋不住我的魅力，嗯？」

我懶得理他的渾話，索性背對著他，假裝要睡了。

顧云騫的呼吸打在我后頸，他輕輕摩挲我的手指。

每個舉動都很小心，生怕碰到我受傷的胳膊。

黑暗中，我都以為他睡著了，他卻突然開口。

「徐舟，我們在一起不是很開心嗎，為什麼不愿意跟我談戀愛？

「是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嗎？你不相信我會一直陪著你？」

「……」

不，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我對不確定的未來充滿了不自信。

「是我的問題。」

我小聲說著，身后的人沒再吭聲。

幾秒后，顧云騫將我翻身。

他湊上來親我，我側開臉。

「顧云騫，你少趁人之危。

」

「我知道，我又不是禽獸，就親一下。

「真的就一下，好不好？」

他非要貼過來，手指輕柔地撫摸我的后頸。

顧云騫的氣息將我籠罩，我的心跳又忍不住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