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錄完節目，大后天早上的飛機。”

沈弈有點郁悶，像只大貓一樣靠在阮安肩膀上：“后天才錄節目，這麼早走干什麼？”

“誒呀，我怕我坐完飛機之后狀態不好，早一點過去適應一下——我第一次上這麼大的綜藝節目。”

沈弈默默嘆了口氣，但是語氣還是低落：“好吧，那安安早點回來。”

阮安覺得這樣的沈總可憐又可愛，他扭過頭在沈弈臉上親了一下：“遵命，沈總。”

沈弈看著阮安放進行李箱里的法考輔導書，手腳開始不老實起來：“安安今天晚上不復習吧……”

阮安被沈弈一咬耳朵就軟了，他推著沈弈：“先生我……”

“乖，”沈弈聲音喑啞，“讓你學了這麼久了……該補償一下我了……”

第七十八章、陌生的沈弈

第二天阮安下午五點和周澤、米小樂到了酒店，節目組給他訂的高檔商務酒店。

米小樂今天一整天都有點心不在焉，焦慮地刷著手機，不堪手機的時候又茫然地抬頭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阮安在電梯里問米小樂怎麼了，小姑娘沒說話，周澤先說了：“她粉的那個什麼城，圈里老約pao的人了，還私聯粉絲睡粉，那次安安你把自己的酒店房間讓給她，讓她給撞見那什麼城帶人回來了。”

米小樂眼眶有點紅，她抱著衣服朝周澤吼道：“他叫連浩城！”

周澤翻了個白眼，不屑道：“行吧，連浩城。”

米小樂看向阮安，帶著點可憐的希望向阮安說道：“萬一是他的女朋友呢……而且，男的都有生理需求，要是約……也可以理解……”

米小樂的聲音越來越小，阮安也知道她對自己說的沒有什麼信心，只是在給自己從高中開始就付出的熱烈的喜歡找借口罷了。

阮安嘆了口氣，其實要是一個傳言在圈里傳久了，并且圈里大多數人都知道，那是假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何況連浩城帶著人回來還被撞見。

阮安覺得小姑娘可能需要點時間走出來，也沒敢說重了。

“其實我覺得……不管他是談戀愛還是約pao，都不行。”

米小樂眼睛一下暗了下去：“為什麼呀……”

“普通人約pao沒什麼好說的，只要他別禍害別人，就只是他生活方式的問題，但是連浩城他不是演員，也不是歌手，他只是一個愛豆，是流量明星。”

“可是他也有作品啊……”

阮安搖頭：“小樂，靠著粉絲花錢，每個人買一百多張，刷上去的銷量不代表歌寫得好，那叫‘粉絲經濟’，說白了，就是割韭菜，評分三四分的電影也根本不能算是代表作，那是黑歷史。”

阮安沒有給米小樂開口的機會，他繼續說道：“愛豆賣的不是演技，不是創作力，是他的人設，深層來說，就是‘性幻想’，大部分的粉絲，本質上是女友粉。”

“因為公司給他塑造出來的人設——這里也先不討論這個人設是真是假——所以有很多小姑娘喜歡他。”

“你想，你在喜歡他的時候，你覺得他是單身，他很潔身自好——愛豆賣的就是這個人設，那如果他談戀愛、約人，就只是表面上立著人設吸粉賺錢，你喜歡的只是一個幻象。”

“而且最嚴重的，他還利用了粉絲對他的濾鏡，這個開始，在雙方的心理上就是不公平的。”

米小樂蹩著嘴，已經想哭了。

阮安緩了語氣，說：“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工作。”

阮安拉著自己的行李先出了電梯，留下周澤和米小樂。

周澤無奈嘆了口氣，對米小樂說：“早點脫粉吧，這樣的人渣，不值得。”

*

阮安晚上睡前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給小姑娘造成心理創傷了。

晚上和沈弈打視頻電話的時候，他把這件事說了。

沈弈說：“安安說得對，愛豆依賴的粉絲經濟，基本邏輯就是單身，和女友粉，不管大多數粉絲承不承認，心里都會想和愛豆發生一點羅曼蒂克的事。”

男人說完，又說：“要是她不脫粉，安安要把她換掉嗎？”

阮安一驚：“先生你說什麼啊！她只是喜歡一個不值得喜歡的明星，又不是工作出錯了。”

沈弈沉聲道：“安安，她真的認真工作了嗎？從你剛剛的描述中我都可以聽出來，她把過多的私人情感帶到了工作中了。”

“如果不是跟著你，她估計不是被開，就是被罵得狗血淋頭——大部分明星可沒有你這樣好的脾氣，況且她不是家里人去世生病這種人生大事，我都覺得，她能找到你這樣的老板，真是上輩子積德了。”

阮安突然一下愣住了。

之前他和沈弈的相處中，沈弈都是溫和包容的，這是他第一次在兩個人私下的相處中，露出理智到冷漠的一面。

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是那麼了解沈弈，至少沈弈露出這樣冰冷的眼神的時候，他還是心底慌張。

“安安這是什麼表情？”沈弈緩和了語氣，“被先生嚇到了？”

阮安低聲說：“也沒有……”

“安安，你不要太心軟了。”沈弈最后這樣說。

＊

第二天下午兩點，阮安到了錄節目的地方，嘉賓要排練開場的舞蹈，還要跟著臺本順一遍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