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攝政王聞言寵溺一笑，搖了搖頭，「你啊，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脾氣。」

他們調笑間，我阿娘的慘叫聲不絕于耳，行刑完畢，竟活活疼死了。

只有散落一地的傀儡，證明她似乎存在過。

我在家里等啊等，卻再沒等到阿娘回來。

后來宮里來人，給了我一個小壇子，他們說，里面的骨灰是阿娘。

阿娘啊，我不上學了，我好好學傀儡術，你回來可好？

我哭著丟掉了書本，沒日沒夜地練習傀儡術。

直到有一天，機緣巧合之下，我發現了阿娘藏在棉衣夾層里的一本破爛古籍。

原來這就是阿娘曾經說過的家族禁術，活人制偶。

苦練兩年后，我入了宮，化名月和。

阿娘，我終于完成了你的愿望，成了這世上最好的傀儡師。

我要做一具最美最高貴傀儡送給你，你一定會喜歡的。

阿娘，你且等等我。

書上說了，人要在失去所有，絕望至極的情況下被制成傀儡，那樣的傀儡，才好看。

3

太后在后宮權勢極盛，一手遮天。

她是皇帝生母，先帝內寵頗多，她護著皇帝在后宮中殺出一條血路，又靠著與攝政王的情分，把兒子扶持上了皇位。

所以皇帝對她極為孝順，言聽計從。

即使已經立了皇后，后宮大權也還是把持在太后手中。

太后視人命如草芥，皇帝也聽之任之。

此刻，太后正倚靠在貴妃榻上，下首坐著的年輕皇帝，正好奇地打量跪在地上的我。

「母后，這宮女眼生，但是看著倒是干凈機靈得很。」

太后聞言眼皮一抬，銳利的目光箭一樣地射向我。

「皇帝喜歡？但是這宮女粗鄙，不配伺候皇帝。

」

隨即她朱唇輕啟，「月和，像平日里逗哀家開心那樣，給皇帝瞧瞧。」

太后隨手捏了塊點心扔到地上，我垂下眼，汪汪叫著快速爬了過去，把嘴湊在地上，啃食那塊點心。

又湊到太后身旁，討好地伸出舌頭。

滑稽笨拙的樣子讓皇帝哈哈大笑，同時也徹底沒了興趣。

皇帝走后，太后慢慢踱步，卻猛地抄起手旁的茶杯，用力砸在我的頭上。

視線一片血紅，我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不要臉的狐媚子，就是你們這些賤人，妄圖挑撥皇帝和哀家的母子之情！」

我靜靜的跪伏在地，太后往我身上砸遍了手邊的東西，良久方息。

她看著我額頭那道深深的，還帶著碎瓷片的傷口，滿意地笑了笑。

「你既為富貴而來，只要忠心伺候本宮，那本宮就不會虧待你。否則，這宮里，可多的是死法。」

4

晚間回到了住所，同屋的宮女阿瑾好心為我上藥。

我們這間屋子是三人住，此刻靠墻的鋪位卻收拾得干干凈凈。

我歪頭去看，阿瑾卻苦笑了一下，「別看了，她今天為娘娘梳頭，梳掉了幾根頭發，被按進魚缸溺死了。」

她的神情有些疑惑，「說起來，你可是唯一一個主動進壽安宮的。」

我垂下了眼，伺候太后著實不容易，她宮中的宮女太監折損得很快，幾乎每個月都要進一批新人。

稍有不順心就折磨侮辱宮人取樂，明晃晃赤裸裸的尸首就那麼一具具從殿內抬出去，青石磚的石縫里滿是黑色的陳年血跡。

……

一天夜里，我的無妄之災就來了。

那天月色正好，攝政王卻并未出宮回府，而是在太后宮里，二人關上了宮門，在殿內「賞月」

。

我立在門外，垂下眼，聽著屋內的淫聲浪語。

當年買下太后，送太后進宮的權貴，正是攝政王。也正是因為攝政王的鼎力相助，才保了太后母子性命和無上的富貴。

說攝政王是無冕之王，一點也不為過。

他也算是個傀儡師，只不過，他的傀儡是皇帝。

「妍兒的腰身似乎纖細了些，肌膚也光滑了。」

太后嬌媚一笑，「那王爺可要多陪妍兒，別再被家里的側妃們勾了魂去。」

我側耳聽著，不防眼前突然一黑，一股大力把我推到了地上。

明黃色衣角在眼前閃過，是皇帝。

我猛地伸手，用盡全力把皇帝的一只小腿抱住，嘴里不住地大喊：

「皇上，您不能進去，娘娘在歇息！」

屋內傳來太后的低低驚呼。

年輕的皇帝鐵青著臉，咬著牙不住的往我身上臉上亂踢，「卑賤的狗奴才，奴大欺主了不成？朕早晚殺了你！」

也不知是在我罵我，還是罵殿內的那個人。

混亂間幾滴血落在我的臉上，竟是從皇帝緊握成拳的手心流下的。

真是有意思。

第二天太后用尖細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細細打量我鼻青臉腫的臉。

「你倒是個忠心的，知道護主，敢攔皇帝。」

「日后，你便貼身服侍哀家吧。」

我咧開嘴笑了，歡歡喜喜地謝了恩。

她太后面含春意，「對了，你那藥浴和推拿甚好，王爺……本宮很滿意，你再備上，日后本宮每日都要泡。」

我在無人處拿出特制的膏脂，細細涂在手上，又把手探入水中，輕重適中地為太后按摩身體的每一個關節。

太后舒服的閉起了眼。

藥材和膏脂借著熱氣和手法浸透入她的四肢百骸，讓肌膚越發緊致，關節越發柔軟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