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整后，巳時之前便可進攻。」

商議定作戰部署后，我與謝懷瑾就出發趕往遼城。

是夜，我帶五十輕騎解決掉兩個瞭望兵后，舉著火把策馬直入營地。

出其不意，一路斬殺不少士兵。

順帶一把火燒了糧倉。

胡人士兵又要急于救火，又要防備我們，亂作一團。

我趁亂又向王帳內扔進一把火：「拓跋小兒！等著姑奶奶來日取你首級！」

祭奠父兄！

祭奠我葉家軍千千萬萬戰死的英魂！

我一騎當先，迅速帶著騎兵殺出大營。

最后一次騷擾天已蒙蒙亮。

謝懷瑾回城后，與我再確定了一番部署，便各自去休整了。

沈南風帶著大軍，在辰時到了。

大軍稍事休息后，謝懷瑾便下令行軍進攻。

謝懷瑾與我率主軍進攻，沈南風與李副將繞后，以防拓跋宏從后方逃走。

我軍擊鼓沖鋒。

「有敵襲——」

昨夜騷擾都是少數輕騎。

胡人沒有料到我軍大部隊已經到達。

等瞭望塔兵看到大軍時，我軍已到大營三十里外。

雖對方士兵精力不足，但高塔上設有弓箭手，還是給我們造成了一定傷亡。

我策馬前行，同時搭箭將弓拉滿，瞄準陣前大將，重重射出。

一箭貫穿咽喉。

「胡人大將已死！騎兵隨我沖鋒！

「投石手換攻火球！」

不少瞭望塔被火球砸中，弓箭手亂作一團。

等調整過來時，我與謝懷瑾已各帶一隊騎兵，從側面包抄。

盡數殲敵后，率大軍直奔王帳，卻看到沈南風率兵在和拓跋弘的人馬纏斗。

沈南風拿劍的手在抖，根本無法應戰。

拓跋宏瞅準時機將其挑下馬，策馬往后方缺口逃了。

「沈南風！

「為什麼不按計劃行事！」

謝懷瑾沖上前提起沈南風就是一拳。

「呵……」

沈南風被打翻在地，擦著嘴角的血跡：「按計劃行事？」

「然后回京復命的時候，功勞都是你二人的？是嗎！」

我坐于馬上，冷眼看他：「沈南風，你廢的不只是人，還有腦子。」

奪過李副將手中銀槍，我策馬追趕拓跋宏。

謝懷瑾見狀，點了一隊騎兵跟上。

跟著拓跋宏逃出去的騎兵不多，皆被我方騎兵射落下馬。

我鉚足了勁擲出長槍，射中拓跋宏的坐騎。

拓跋宏跌落后，又迅速起身向前跑。

我抽出袖中匕首扎入馬臀，策馬狂奔追趕拓跋宏。

抽出長刀，踏馬鞍借力翻身至拓跋宏身前，將刀架于他脖頸之上。

雖受制于人，但他仍保有一國之主的尊嚴。

「要殺要剮隨你吧！」

拓跋宏喘著粗氣。

我看了一眼策馬趕來的謝懷瑾。

笑著對拓跋宏道：「我改主意了。」

我要帶他回京。

為我朝向漠北追取最高的利益。

10

「漠北大捷！葉監軍生擒胡人單于！」

城中百姓早已將凱旋的消息奔走相告。

大軍入城時，百姓夾道相迎。

除去歡呼雀躍的，還有一部分人朝沈南風扔爛菜葉、臭雞蛋。

「就是這個敗類！之前剿匪私帶女眷，這回又貪功冒進差點放跑胡人！」

「可不止！葉老將軍對沈家多有照拂，他卻忘恩負義！」

「呸！砸死他個白眼狼！」

我與謝懷瑾權當沒看見。

此番生擒漠北單于，陛下龍顏大悅。

終于開始正視我這個女子。

于百官殿前親評：「巾幗不讓須眉。」

下旨冊封我為二品鎮國將軍。

與父親一樣的官職。

沈南風貪功冒進，違抗軍令。

陛下撤去他一切官職，終生不得參軍，亦不許科考，罰沒御賜府邸。

沈老將軍被陛下怒斥教子無方，也因此受了許多牽連。

一世英名，臨了被不孝子連累，還氣病了身子。

謝懷瑾也受了罰。

因為讓我領兵出戰，違反了軍紀。

但陛下只是不痛不癢訓斥一番，這事兒也就一筆揭過了。

出宮后，我去了父兄的陵墓。

戰場上殞命的，多尋不到尸身，只做了衣冠冢。

我到時，卻有一人先我一步。

是謝懷瑾。

似是早就知道我會來，他雙手抱胸笑著看我：「還未恭喜葉將軍高升。」

我放下祭品，終于問出心中疑惑：「謝將軍為何會在此，又為何一再幫我？」

「都說了……惜才罷了。」

他一面蹲下擺放祭品，一面自顧自地說：「謝某出身低微，能有今日際遇——」

似是想起什麼，他的眼眸亮了一瞬。

「還得多謝……葉少將軍。

「當年少將軍不忍見我才華埋沒，一直將我帶在身邊。

「給我立功的機會，我也算……未辜負他的期望。」

他伸手掃了掃碑前的落葉，有些落寞道：

「如今，故人已去……謝某不過是……

「更何況，我只提供了機會。

「最終還是你自己把握住了。」

這是我從未想過的原因。

之前甚至頗有些自戀地以為，他想與鎮國公府聯姻。

自父兄戰死，每逢有人提及，都是些惋惜之詞。

如今從謝懷瑾口中聽到兄長的事，覺得很微妙。

與印象中疼愛我，卻愛爭口舌之快的兄長不一樣。

我凝視謝懷瑾，真心道謝：「多謝將軍，給葉宋機會。」

「也謝將軍……還記得故去的兄長。

」

謝懷瑾擺擺手：「讓你領兵不只是我的意思，其實也是陛下默許的。」

「陛下讓我轉告你：女子立世艱難，若想被認可，就自己一巴掌打到那幫迂腐酸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