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歡》第8章

「別碰,癢……」我不自覺縮了縮腦袋。

蕭衍手指頓了頓,我清楚地看見他喉結滾了好幾下。

忽而,他挑起我下巴,啞聲道:「抄書作罷的事,你怎連聲謝都沒有?」

「要怎麼謝?」我脫口而出。

那煩人的抄書事件,確實由他擺平,但一時間我也確實想不到要怎麼謝他。

蕭衍臉頰微微熏紅,他微瞇著眼眸,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你……你親我一下,就好。」

我突然想到風月畫本里有這樣的畫面描述,那種難以言表的激動代替了一開始泛起的點點羞澀。

好啊,以前發現我看風月畫本,蕭衍總要說我「俗」,還說我是全京城最粗俗的貴女。

現在,他這狗樣,我總算能惡狠狠還他一句:「俗,你什麼時候變得那般俗?瞧你這小樣,跟南風館里跑出來的小倌似的。全京城最粗俗的貴胄當屬你無差了,一點都不符合我的審美。」

「說誰小倌,你說誰小倌?」

原本還帶著漫不經心風流之意的蕭衍,立馬伸手掐住了我一邊臉頰的肉。

「看吧看吧,這才是你真本性,你裝什麼純情小倌!」

我雙手用力掰他手指,眼睛使勁瞪他。

他整個人壓了過來,許是被我的話氣得不輕,他連眼尾都變得赤紅。

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的腦袋已完全被他控住。

蕭衍一手摁扣我后腦一手扼住我后脖頸,死命地啃了起來。

馬車骨碌碌往前駛,許是車內動靜太大,與車夫同坐于外的聞順掀開簾子瞧了進來。

「哎喲喲,王爺您忍著點,別弄傷了王妃。很快,很快咱就到王府了喂。」

老太監尖尖的嗓音似是夾著什麼預謀得逞的歡笑。

緩過神來,我發現蕭衍這廝的氣息不對勁。

他喘息不勻、面色潮紅,渾身熱氣灼人得很。

「有人在你酒盞下藥了?」我咬唇推他。

他雙眼越發迷離恍惚,嘴里喃喃著:「枝枝,你會不管我嗎?好枝枝,你不管我我會暴斃的……」

「……」我挑起馬車窗簾子通風,叫他忍著點,先回王府再說。

「寒冬臘月啊,實在不行的話,你把我扔到咱們王府后山的冷泉里,我……我可以的……」

「大不了,大不了廢了,以后不打仗,我跟聞順一起拈蘭花指算了……」

蕭衍窩在馬車一角,忍辱的樣比那蘇月溪哭時還要惹人憐。

我……

雖然這種時候不該笑,但我真要被他笑死。

「放心放心,我不會讓你拈蘭花指的,咱先忍忍,回府我幫你解這歹毒的春藥。」

我伸腿抵著他胸口,以防他控制不住又撲上來。

「真的?」蕭衍隱忍低笑,「我就知你心里有……有我。」

我替蕭衍解了春藥的毒。

第二日起來,他對我重重哼了句:「你個狠心的女人,本王若再搭理你,本王就是狗!」

我猝不及防被氣壞了:「你個忘恩負義之徒,你賠我解春毒的靈藥,你賠我!!」

鐘離宵那吝嗇鬼給我的唯一一粒解那腌臜之毒的藥丸都給他吃了,他還罵我狠心?

他好意思??

早知道,我就狠下心,讓他繼續在床上抱著被榻多撞些時辰,樂夠了再給他解藥吃。

15

蕭衍不理我的第七日。

我把聞順叫到了跟前。

雖然一直戴著的青玉簪讓蕭衍給收了回去,但我還是想知曉些木匣子的事。

聞順對我向來恭敬,我問他便答。

蕭衍出征前確實把木匣子交給了聞順,還說若是南征回不來,就要聞順把匣子交給我。

除此之外,蕭衍還給了他一個青玉扳指,與青玉簪湊成一對一同打開木匣子。

這事,越想越神秘。

蕭衍到底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得是等他死后才能告訴我?

「聞順,你家王爺有……要同我說話的苗頭麼?」我若無其事地探問出口。

「哎呦,我的王妃小祖宗啊,您隨便哄哄他,他就同您說話了。」

「他說同我說話他就是狗,為了不做狗,他已經堅持了七日,七日不同我說話了。」

「什麼狗不狗,他為了同你生米煮成熟飯,連春藥都下……」

似乎意識到說錯了什麼,聞順拈著蘭花指,滿臉惶恐地捂著嘴。

若不是他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動作,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原來,明月樓的春藥是蕭衍自個給自個下的。

難怪我說要尋那些請他吃酒的官員算賬時,一旁的聞順老是捏著嗓子喊不要不要。

我真服了蕭衍那老六!

雖說看了不少風月畫本,但那種事本該是兩個人之間兩情相悅后水到渠成的事。

他怎還給自己用上了藥??

「蕭衍他發什麼瘋?」

聞順欲言又止,而后皺鼻子抿嘴,尷尬道:「王妃您不妨把他褲子脫了瞧瞧,便知他從前也是夠瘋的了。」

我:「……」什麼意思?

我連著好幾日睡不著。

思著現在的蕭衍竟想同我生米煮成熟飯?

記不起從前事的蕭衍,心悅上我了?

以前,他只有喝醉了,才會失心瘋地摁著我親。

這些時日,他是清醒的,還出格地給自己下那種藥……

「喂,寒冬臘月,地上寒涼喲。」

躺在床上的我,側頭瞥了瞥打地鋪的男人。

「要不,你上榻?床榻寬敞,咱以這張錦被為界,井水不犯河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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