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緣》第6章

我還記得那一日我正在屋中繡花,是丫鬟流月跑來跟我說裴湛回了府,正在前院休息。

她還勸我親自煮點東西去討好裴湛,修復一下夫妻之間的關系。

其實,這一切都是陸清婉的安排。

因為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她覺得我在裴府礙她的眼了,所以我就該去死了。

這一世,一切都轉變了過來。

她變成了我手中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14

很快就到了新婚那天,陸清婉早就徹底放下憂慮,歡歡喜喜地上了花轎。

這段日子她一直在給裴湛寫信,裴湛雖沒有親自回信,但總會帶上一兩句甜言蜜語由花雪告訴她。

裴湛這人雖紈绔沒出息,但那張臉卻實在出色,還有爵位,陸清婉已經徹底接受了這門婚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踏進裴府,才是真正地進入地獄。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府里就鬧騰了起來。

陸清婉身邊的一個陪嫁丫鬟鼻青臉腫地敲響了陸府的門,全家人都急匆匆趕到了前廳。

「老爺,夫人,快去救救大小姐吧!」

父親和嫡母還沒開口問,丫鬟就迫不及待地哭訴起來。

原來,新婚之夜裴湛就已經不當人了。

他根本就不給陸清婉臉面,不僅要跟她去湖邊做那日未做完的事,還要用繩子綁著她,往她身上滴蠟。

「他,他還讓好多妓子跟小姐一起伺候他,說什麼小姐比那些妓子都不如!」

嫡母聽得眼淚都出來了,哭喊著「我的兒,我可憐的兒」就想往裴府沖,卻被父親命人攔下了。

她不可置信地回頭瞪向父親,換來的卻是父親一張漆黑的臉。

「誰都不準去救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叫她攤上了這門婚事!」

說完,父親就甩袖走了。

那個丫鬟也被父親命家丁趕出了陸府。

李盈盈沒想到父親竟然冷血到了這種地步,整個人都癡傻了。

只有我看著這一幕,一點意外都沒有。

這門婚事是皇上所賜,若是父親打上門要說法,將皇上的臉面又置于何處?

父親這一生最在意的莫過于仕途,他又怎麼會去打皇上的臉呢。

不過。

「母親,姐姐如今這樣,家里若是真沒人去看,我怕她活不下去啊。」

李盈盈這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拽著我:「清幽,你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母親若是愿意冒險,那清幽愿意一試。」

李盈盈跟著送菜的農婦們一起出了陸府,卻不知道這些人其實是我找來的人販子。

她一出陸府,就被她們敲暈了,之后會賣去江南的私窯受盡苦楚。

畢竟上輩子,她一鞭一鞭抽在我身上的時候,就一直罵我比私窯的妓子都下賤,若是裴湛不要我,那就將我賣去私窯,也省得污了尚書府的臉面。

這次,那滋味要她親自嘗一嘗了。

15

再次見到陸清婉是在一個多月后。

就連回門,裴湛都沒讓她回,一點都不給她臉面了。

還是因為父親尋遍京城都找不到李盈盈,只能對外宣告她突發疾病離世,我才得了來裴府的機會。

據說裴湛的腿因為他濫喝酒,情況變得更差了,走路都會帶了跛樣,所以他連裴府的門都不愿出了,就怕別人看見取笑他。

而他的性格也變得越發偏激,對陸清婉的折磨手段簡直是層出不窮。

有些就連我聽了都有些心驚。

果然,在看到陸清婉時,她瘦得跟個骷髏一樣,眼里徹底失去了光彩。

直到看見我時,才迸發出了濃烈的恨意。

「你還敢來見我?」

我淡定地站在原處,有些失望地問她:「姐姐這是何意?我好心來看姐姐,竟還是來錯了?」

她突然瘋魔了一樣從床上爬起來,我這才看清她身上那一道道刺目的傷痕。

「你把我騙了,你把我騙得好慘!你明明跟我說哄哄他就好的,我什麼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了,可我得到的是什麼?」

「啊?」

陸清婉瘋叫著朝我沖過來,卻在半途體力不支,摔了個狗吃屎。

她捂面哭得傷心:「我明明都按你說的做了,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不一樣?」

我蹲下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姐姐,有時候事情發生了,多想想自己做錯了什麼,不要總將責任怪到別人身上。

「若是你不先跟裴湛這廝糾纏,若是你沒有想過設計讓我替你頂包,若是你沒有那些惡心人的陰謀詭計,這一切真的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嗎?」

陸清婉震驚地抬起頭:「果然是你!」

我輕輕笑了笑:「我只是自保罷了。而且,我做什麼了嗎?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說完,我像摸過什麼臟東西一樣用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然后將帕子扔到陸清婉面前。

「一切,不過是你自作自受罷了。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能來吧。母親死了呢,再也沒有人能為你做主了,你就留在裴府和裴湛兩相折磨到死的那一天吧!」

善心得善緣,惡念得惡緣。

堅守本心,才能守得云開。

番外

「京中近日連個樂子都沒有,實在太過太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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