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他們在說你的事,門沒關好,然后……”
“打住打住!”朱瑞聽不下去了,“北北,小邏輯,你的邏輯呢?”
“什麼聽見、偷聽的,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蹊姐,你給翻譯一下?”林季說道。
陳蹊搖了搖頭:“我們去的時候,北北剛好往回跑,跑的還有點急,我們就跟過來了。”
所以她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尚清北吸了一口氣,順著過道,跑到最后一排,最后在路言身邊站定:“班主任跟其他老師說,戚哥不保送,是想陪著我們一起高考。”
十幾分鐘前,林季也說過這句話。
“戚哥可能要陪著我們一起高考。”
那時候,大家當結果來聽。
所以他們在猜為什麼,是保送出問題了,還是戚哥出問題了。
可現在,尚清北這句“想陪著我們一起高考”,多了一個字,當時的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原因。
不是保送出問題了,也不是戚哥出問題了。
只是想陪著他們一起高考,僅此而已。
“戚哥,你認真的嗎?”在滿室靜寂中,鄭意第一個開了口。
這話,好像比流傳著的“為了拿狀元”聽來更離譜,可莫名的,九班人都信了。
包括路言。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可他一偏頭,跟顧戚對上視線的瞬間,路言就知道,尚清北說的是對的。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顧戚笑了下:“努努力,給我們班拿個狀元回來。”
戚哥認了這話。
戚哥是真的會陪著他們過完高三。
什麼拿狀元,就算拿狀元,也不是為了學校,是為了他們九班。
這些念頭在所有人心頭盤旋,落下。
“靠!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說實話了,”朱瑞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戚哥其實我們一直默認你是保送的,之前還想著等到高三下學期的時候,你錄取通知書到了,該用什麼法子騙你繼續來上課,給我們班鎮場子。
”
“還有高考那幾天,一定要安排你站在門口,就那種人形立牌一樣,按學號排隊抱過去,沾沾考運。”
林季:“戚哥,我也自首,朱瑞他們還攛掇著,要我去偷你校服。”
所有人笑了出來。
笑完了,又莫名有點鼻酸。
其他班的人,或許只覺得顧戚是九班永遠的第一。
壓了所有人一頭,總有不服的。
可他們卻不知道,對于九班人來說,顧戚是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是他們的目標,但從來不是他們所謂的“競爭者”。
他們不想搬進高三樓,不是抗拒高三的疲累,而是抗拒那種各自奔跑的感覺。
尤其是他們這種省重點。
直接保送、競賽保送、出國……等到真正高考那幾天,班里空了大半的都有。
說不羨慕是假的,但不嫉妒,因為無論以哪種方式走過高三,都是辛苦得來的,他們也為這些人高興。
只是這種高興,附夾著很多遺憾。
而現在,戚哥卻說會陪著他們高考。
“我雖然沒有像戚哥一樣直接保送,但競賽成績也還過的去……”孫雨蒙眨了眨眼睛,“可作為九班的班長,你們學到哪天結束,我也學到哪天結束,你們什麼時候進考場,我也什麼時候進考場。”
同樣可能走競賽渠道的陳蹊,也悠悠說了一句:“一輩子也就一次高考,不參加也太可惜了吧。”
尚清北立刻跟上:“我也是!”
“別了吧,你們都這麼努力,別等會兒三甲都在我們班,那我們班要上校史的。”
“我們怎麼就不能上校史了?!”
“戚哥努努力,拿個狀元,我們也努努力,爭取把我們這屆畢業墻的光榮榜,變成我們班的集體照!”
……
很快,教室里便響起書本、試卷翻動的聲音。
路言很少見到這樣的九班。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今天脫去了淺覆著的不安和焦躁,露出最開始的模樣。
“怎麼了?”顧戚輕聲開口。
“沒什麼。”路言沒多說,只遠遠看著高三那幢教學樓。
只是覺得,好像高三、高考,也沒這麼可怕了。
顧戚看著路言寫了一半的卷子:“不用急。”
路言回過頭。
顧戚在他的試卷上點了一下:“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來。”
“我陪你。”
這是顧戚第二次說這話。
慢慢來,我陪你。
可路言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句我陪你,或許比他想象的要更長久。
期中考路言還是沒參加,可也沒回寢室。
而是去了高三樓,在顧戚原先帶他去的那間自習室里,做了兩天題。
可能是被顧戚陪他們參加高考這件事刺激到了,這次期中考,九班成績格外好。
年級前十,光九班就占了三個。
平均分也位列第一。
可年級第一,卻挨了幾頓呲。
“我還是頭一次見戚哥被老周他們連起來批。”林季剛打探消息回來。
徐樂天不解:“戚哥那成績,都超標這麼多了,還挨罵啊?”
有人回:“戚哥跟我們標準不一樣,是按狀元標準來的,當然要吹毛求疵。”
“那也不能呲太過吧,”朱瑞說著,看見路言在看顧戚的試卷,求認可似的,順嘴說了一句,“言哥你說是對吧!”
路言沒留心朱瑞他們剛在討論什麼。
只看著顧戚的卷子。
最后那幾分,就扣在那超綱的公式上。
班主任他們罵罵也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