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不似,少年游》第17章

太后問我:「二皇子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

太后又瞥了一眼皇帝被劃破的衣袖,然后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踹了皇帝一腳:「你糊涂了!」說完便拂袖而去。

我知道,他是罵皇帝竟然這般不要命地來救我們。

皇帝肩負江山社稷的重任,怎麼可以為著我們母子舍了命。

皇帝卻沒有在意太后的責罵,只伸手將我凌亂的頭發撥到耳后,柔聲道:「你先帶承安回織云宮。」

那一刻我忽然在他眼睛里看懂了,在皇帝心里,我或許不會比江山社稷重要,但一定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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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妃跟和妃送我回了織云宮,承安被嚇壞了,我與乳母哄了半天,他才終于睡下。

處理完刺客的事情,皇帝來織云宮看承安,見他已經睡著便放了心。

我早早地在軟榻上歇了,皇帝半躺在床上仍秉著燭光看書。

我望著屋頂發呆,回想起宴會上的意外雖然心有余悸,但一想到皇帝飛身過來抱住我的時候,又隱隱的心安。

他是能護住我們母子的人。

我掀開被子,走到了皇帝床邊,皇帝抬頭看我:「怎麼,你還在害怕嗎?」

我沒有說話,抽掉皇帝手里的書仍在地上,俯身貼上了他的唇。

他是愛我的,我愿意把我自己給他。

皇帝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把我攬到床上,重重地壓了上來,他深深地、持久地吻著我,我只能抱緊他,幾次都覺得自己要窒息得暈了過去。

終于他停止了吻我,將頭埋在了我的脖頸間,沉重地呼吸著。感受著他的欲望,我的身體緊張到了極點。

皇帝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抬起頭問我:「你真的準備好做我的妻子了嗎?」

他溫柔的眼睛離我很近,在他褐色的瞳仁里我看見自己輕輕點了點頭。

皇帝由衷地笑了,他抱緊了我,貼在我耳邊說了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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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皇帝并沒有急著要我,只是把我摟在懷里抱著睡了一晚上。

我整夜被他緊緊抱著,動彈不得,一晚上下來腰酸背痛,不禁十分同情從前每晚被我抱著睡的被子和枕頭。

一連數日,皇帝每晚都來找我,卻依舊只是把我抱在懷里親了又親。

我幾次紅著臉告訴他,我真的準備好了。皇帝只是笑著又親了親我,告訴我,別急。氣得我背過身嗔怒,我沒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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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有風聲傳來,說行刺我與承安的人是珠妃兄長指使的,因為在前朝得不到重用,他要除掉二皇子,大皇子才能當太子,他以后才能當國舅。

可我不信珠妃會害我。

盡管我現在明白人心險惡,但珠妃一向老實本分,對皇帝給她的一切都充滿感激,總是教育大皇子要知足感恩。不管我是蕭美人還是明妃,珠妃都如同長姐一般照顧著我,而且她是跟了皇帝十多年的人,我不信皇帝會看錯人。

皇帝叫我不要管,他會處理好所有事情。

珠妃卻先來找我了。她拉著大皇子,一進織云宮就跪下不起,我怎麼扶都不行。

珠妃說,正是她兄長派人行刺的我們,但她真的毫不知情。

我著急地說,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珠妃向我深深磕了個頭,說她的兄長沒有德行,而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是沒有資格再繼續教大皇子的。

然后硬是把大皇子留在了織云宮,任憑大皇子怎麼哭喊都不回頭。

我手足無措地將大皇子哄好了,牽著他去養居殿找皇帝。

皇帝說,太后的意思是要把大皇子給貴妃,大概珠妃聽到了風聲,先選中了我。

我問太后會怎麼處置珠妃。

皇帝只叫我放心,說他會保住珠妃。

我稍稍安心,牽著大皇子回織云宮的路上,卻聽宮人匆匆來報,珠妃自縊了。

我慌亂地抱住了大皇子,他才五歲,我不知道該如何教他承受這些東西。

急急趕到辛芷宮,貴妃與和妃都已經先到,太醫說人已經沒救了。

大皇子立即大哭起來:「母妃說了,是舅舅殺了母妃。」

原來珠妃找我托付大皇子的時候,就已經起了自戕之意。

貴妃說:「事情已經查清與珠妃無關,皇帝力保珠妃,太后的意思只是卸去協理六宮的職務,褫奪大皇子的撫養權,她還可以在妃位上安養到老的,又何必如此極端行事?」

和妃不說話,我怔怔看著珠妃毫無血色的臉,想著她往日溫柔可親的笑容,只默默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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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辦完喪禮,我還在不停地問為什麼。

和妃說:「因為她是個蠢的,滿心里只有一個皇帝。」

「因為那把匕首對準的是你,如果是我和大公主被刺,珠妃也不必如此下場,可你是皇帝心尖兒上的人,事情雖與珠妃無關,卻是因珠妃而起,今后皇帝每次再見到她都不免要因為心有余悸而心生厭惡。」

「珠妃跟了皇帝十幾年,她太了解皇帝,即便知道皇帝重情義會保住她,可她無法承受來自皇帝的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厭惡。

「后宮里的女人,一旦愛上皇帝,卻得不到皇帝的真心,就是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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