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成希就著月光摸了摸孩子軟軟的頭發，輕聲詢問說：“碎碎為什麼睡不著？”

　　厲碎碎感受著他溫柔的撫摸，垂下眼，遮蓋住眼底的思緒，孩子的聲音稚嫩又柔軟，她埋在簡成希的懷里，說話的語氣很輕：“爸爸，父親是真的回不來了嗎。”

　　簡成希愣住。

　　“別的孩子都有父親。”厲碎碎的手攥著他的衣裳，聲音好像帶著委屈，“為什麼我和哥哥沒有。”

　　原來是想爹了。

　　簡成希心里嘆了口氣，他詢問說：“你很想要父親？”

　　厲碎碎輕輕地點了點頭，想要試探性地得知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真的沒死，爸爸是不是真的不會再改嫁私奔了。

　　結果——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簡成希直接格局打開，詢問說，“我給你們找個新爹？”

　　“……”

　　空氣中沉默了一瞬。

　　半晌

　　厲碎碎小聲地說：“不用了，爸爸，我不想爹了。”

　　“乖孩子。”

　　簡成希摸了摸她的頭。

第9章 我丈夫很快就回來了

　　簡成希哄著孩子睡覺，幼兒的房間床很小也很擁擠，這個房子是出奇的破舊，他在床上連腿都伸不直，看著孩子好像睡著了后就緩緩抽身離開，在起身的過程中他還不小心碰到了胳膊上的傷口。

　　“嘶……”

　　猛烈的疼痛痛得人齜牙咧嘴的，可為了不吵醒孩子，簡成希還是咬緊牙關忍住了。

　　等潮水般的痛感減退后他下了床，將孩子單薄的被子往上拉了些，確定不會著涼也沒有什麼問題后，他看著睡熟中孩子白凈的臉龐嘴角勾起了抹和煦的微笑來。

　　“晚安。”

　　他的聲音很淺很輕，卻如同對待珍寶般珍視和溫柔。

　　……

　　房門被人打開后又輕輕關上。

　　室內安靜。

　　窗外皎潔的月光灑落進來，整個天空依舊被電網籠罩，徒增了許多壓抑感。

　　枕頭上原本呼吸平緩的厲碎碎慢慢睜開眼睛，她坐起了身，小小的身軀上穿著單薄的衣裳，用瘦弱白皙的手背有些回味地碰了碰自己被簡成希撫摸過的臉頰。

　　那里好像還殘余著爸爸的溫度。

　　厲碎碎看向不遠處的小床，低聲說：“哥，你說爸爸會不會真的改變了……”

　　“碎碎。”厲沉的聲音在小小的房間內很清晰，男孩的床在窗畔，他坐起身來，看向自己的妹妹，低聲說，“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因為我摔斷了腿，這會兒爸爸已經拿著玉牒跑了。”

　　沒有人會相信幼小的娃娃會這樣成熟。

　　那瘦弱的身軀背負著的好像有太多太多。

　　厲沉的身影在黑夜中顯得有些壓抑又濃烈，他的面色平靜：“現在沒了玉牒所以他還在，不過總有一天，爸爸找到了新的情夫還是要走的。”

　　厲碎碎抿了抿唇。

　　小姑娘沉默地坐在石床上，在那一瞬間，她似乎想起了很多。

　　慢慢地，她黝黑的眸子好像慢慢泛起了水霧。

　　可年幼的孩子還是很堅強地低頭用手背擦去了眼淚，接著，她眼底的情緒又變了，仿佛是化不開的霧。

　　“既然這樣的話，讓爸爸的每個情夫都消失掉就好了。”厲碎碎露出了一個稚嫩又燦爛的笑，“這樣爸爸就永遠不會走了，對不對？”

　　厲沉看著妹妹，緩緩地點了點頭：“嗯。”

　　小孩子的邏輯永遠都很簡單。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仿佛默默地達成了什麼共識。

　　這樣，我們一家人就會永遠在一起了呢……

　　爸爸。

　　*

　　翌日

　　陽光燦爛的日子里，簡成希在挑選前兩日從山上摘下來的果子。

　　系統說：【這里的果子味道還可以，因為距離土壤比較遠，所以它的味道就沒有那麼苦澀了】

　　簡成希坐在地上將每個果子都拿起來看，這幾天他們也吃了不少果子，卻發現了個有趣的現象。這些果子有的果子沒滋沒味，可是有一些果子卻破天荒的有點果香味，這兩種果子的價格會有所不同嗎，吃起來的話營養價值會有不同嗎？

　　簡成希陷入沉思說：“明明都是同一片果林，既然土地都被污染了，為什麼有的果子就可以有甜味呢？”

　　系統說：【畢竟每一顆果子的體質不同】

　　簡成希站起身來說：“我今天親自把這兩筐果子拿去賣吧，到時候就知道了。”

　　既然決定好了要出發，肯定要安頓好兩個孩子。

　　簡成希上樓的時候時間還早，孩子的覺沉，他上樓的時候厲碎碎和厲沉也是剛醒，他走過去幫孩子把衣服穿好，順便叮囑說：“爸爸今天要去集市上賣果子，你們倆乖乖在家里玩，不要亂跑。”

　　厲碎碎有些依賴地說：“爸爸可以帶著我們一起去嗎。”

　　簡成希回答說：“你和哥哥還小，集市上人多眼雜的不安全，哥哥的腿傷還沒好，不能多走動。”

　　厲碎碎乖巧地點頭，算是應著了。

　　簡成希又回頭看向厲沉。

　　坐在窗邊的男孩已經自己穿好了衣服，但是放在床上的那雙腿果然如醫生所說恢復得并不是很好，這些天走路基本要靠人攙扶，不然就會容易摔倒。

可是偏偏這孩子心性要強，從不喜歡示弱，也不太喜歡人攙扶，平日里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性子是越來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