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老爺子和程家老太太是多年老友，兒時在大院里好到穿一條褲子長大，一番密談后終是讓她把程詩菀領了回去。

至于紅崖，讓她當了那替罪羊。

秦老回到茶室，讓老嚴把律師叫來，一起去看守所接秦淮。

律師想到秦淮交待的事，目光在秦老和林初一之間來回轉，斟酌著開口，“秦老，淮少讓我給林小姐帶句話。”

“什麼話？”

“他說，如果林小姐信他就親自來接他，不然，他就算被放了也不走。”

秦老一聽，氣得吹胡子，“都這個時候了還矯情呢！不愿意走就別走，讓他在里面待個夠！”

“秦爺爺，我——”

可以去接的。

林初一還沒說完，秦老就打斷了她的話，“還敢道德綁架逼著你原諒，要不是他牽得頭哪有后面那麼多破事，初一，你別理他，晾他兩天！”

秦老的話，無人敢違，果真就晾了秦淮兩天。

嚴苓急了，紅著眼圈去求林初一，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林初一本來對秦淮心里還有氣，被秦老這麼一折騰，半點氣也沒了，起了個大清早去秦公館求老爺子，好說歹說才一起去了看守所。

秦淮出來時顴骨是紅腫的，眼眶還泛著血絲，顯然是被人揍了。

他讓平頭男打他一拳，看上去越凄慘越好，結果還真給他打毀容了，想來是對他怨念極深。

不過看著林初一怪心疼他的眼神，一切都值了。

秦淮雙手抄兜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依然酷到不行。

秦老等他走近，狠狠的拿手杖打了他一下，“小兔崽子！盡給我惹事！”

“爺爺，我已經很可憐了，你還打我！”

秦淮委屈的揉背，視線默默的瞟向林初一。

林初一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溫聲細軟，“少爺，我們回家吧。”

秦淮被她笑得忽然不好意思起來，興許是在里面太久沒看到女人了，移開視線，別扭的應了個字，“好。”

……

車駛入秦公館，秦淮剛洗完澡換上衣服就被帶到了秦家祠堂。

祠堂里，秦老爺子拿著藤條，虎目威嚴。

秦淮跪在堂前蒲團上，往旁看了眼唯一一個被老爺子帶進來觀看家法的林初一，表情十分復雜，“爺爺，你打我就打我，干嘛讓一個外人看著。”

這樣子，他很丟臉的好不好？

☆、第102章 家法

秦淮嫌在林初一面前被打丟臉。

秦老爺子冷哼，揚手就是一記藤條下來，干脆利落，結結實實的打在秦淮的背上，“現在嫌丟臉了？當初想那勞什子的餿主意時臉去哪了？”

秦淮被打得猝不及防，忍不住悶哼出聲。

真他媽疼！

老爺子力道之大，將布料平滑的黑色襯衫都打得起了褶。

林初一看得心驚肉跳，嘴角都抽了起來，想攔又不好攔，畢竟這是秦家的家事，只是她想不明白，既然是家事，秦爺爺為什麼要讓她一個外人在場呢？

反倒把秦遠陽和嚴苓攔在了門外。

林初一的腿還打著石膏，被秦老爺子安排在椅子上坐著，此刻看著，倒像是秦家最尊貴的老太太，在眾位先人前懲罰犯錯的兒孫后代。

秦淮跪過無數次祠堂，卻是第一次挨家法。

這滋味，真是百般難受。

他想，以爺爺對他的寵愛，他不要臉的撒個嬌說幾句好話也就過了，最多挨個兩三下，反正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不丟臉。

偏偏林初一在這里，他哪說得出求饒的話。

秦淮的背挺得筆直，為了不輸氣勢，反駁道，“爺爺，我是犯了糊涂，但沒嚴重到動用家法吧？”“糊涂？你何止糊涂！”

秦老爺子氣他不反省，揮藤連著打了兩下，“我們秦家的子孫，乾坤坦蕩，但各個都是精明的主，偏偏你蠢笨如豬，入了一個女娃子設的套，還不如初一聰明！”

“爺爺，我——”

“別叫我爺爺！”

“……”

秦淮有口難辯，只能咬牙受著。

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就連唇色都開始泛白了。

林初一見秦老在氣頭上，覺得這樣下去秦淮不死也得殘，連忙拄著手杖站起，一腿一杖的拐到秦淮身后，勸道，“秦爺爺，您消消氣，少爺知道錯了，再這樣打下去他會受不住的。”

秦淮多硬氣一人，縱然被打得虛浮無力也不需要林初一為他求情看他笑話，“誰說我受不住，打死我最好，也沒人給秦家丟臉了！”

“說得什麼混賬話！”

秦老再次被氣著，揚手又要打下去，林初一眼疾手快的攔住，“秦爺爺，少爺確實混賬，我也看不下去了，這樣，您坐著休息，我來打！”

秦淮疼得跪不住，索性坐了下來，抬頭冷冷的盯著林初一，“你誰啊輪得到你打我？”

林初一垂眸，難得一次虎著臉教訓他，“爺爺讓你坐下了嗎？跪好！”

嗬，小丫頭還來勁了！

秦淮捋了下袖子，一動后背就扯得生疼，還沒擺出架勢就被秦老踢了一腳，“怎麼，還想當著我的面打人？”

呵斥完就把藤條給了林初一，“你來！”

林初一握著藤條，像是有了尚方寶劍，在秦老坐下休息時指著秦淮，一張小臉冷冷清清，還帶著點狐假虎威的得意，“快跪好！別讓我說第三遍！”

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