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毫不客氣的嘲諷。
趙元璟好笑道:“朕年輕時脾氣的確不大好。不過……朕當時對陳雪燕還是不錯的吧。至于林月娘那幾個,都是被人以各種心思塞到朕身邊的。朕能給她們好臉色才怪。”
“你對陳雪燕好?”
“朕以為……那個晚上是陳雪燕。”
提到這事,云黛神色有幾分不自在,不吭聲了。
趙元璟就安靜的摩挲她的手背。
方漸染悄悄擦了擦汗。
這二位祖宗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剛才那又是抱,又是親的……
不說好不好作畫吧,關鍵他作為一個臣子,也不敢盯著瞧啊。
真是要累死了。
方漸染松了口氣,仔細作畫。
帝后兩個安安靜靜的坐了一會,很快又耐不住寂寞開始聊起來。
“皇上,你說,我把孫公公領來的宮女推了,晏兒知道了心里怎麼想?”
“晏兒對你向來百依百順,孝順萬分的。自然你怎麼說,他怎麼做,還敢反駁你不成。”趙元璟說。
“我在想,這件事是否要跟晏兒商量商量,起碼得讓他知道,尊重一下他的意見。”
“可以。”趙元璟笑道,“朕做太子的時候,可從沒有人跟朕商量過這種事。那幾個妃妾,更是沒有人問我一聲,就塞到東宮來。有你這樣的母后,是晏兒的運氣。”
云黛聽他這麼說,心里就有數了。
畫像結束后,她陪皇帝回御書房,看見晏兒的兩個隨從太監伺候在門口。
“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倆太監跪下行禮。
趙元璟問:“太子在里面?”
太監忙回:“回皇上,按照皇上的吩咐,殿下每天申時,習武結束后,便到御書房來看折子。”
云黛笑道:“晏兒從小到大,這作息方面,確實無人能比。”
“進去看看。”
趙元璟牽著她的手,走進御書房。
晏兒正坐在御書房西邊的一個矮桌前,桌前堆著一尺厚的折子。
他穿著件黃色長衫,盤腿而坐,正認真的看著一本奏折,神情專注。
看著他,云黛仿佛看見了太子時期的趙元璟。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趙元璟捏了捏她的手,輕聲說。
云黛低聲說:“晏兒的側顏,與你當真是一模一樣。”
趙元璟笑。
晏兒聽見她們說話,忙放下折子,起身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坐吧。”趙元璟抬了抬手,眼睛掃過桌上,問道,“看的是什麼折子?”
“回父皇,折子是桂安郡總督遞上來的折子。”
“哦,是喬山同的折子啊,說什麼了?”趙元璟牽著云黛坐到軟椅上。
晏兒早就習慣了父皇母后的親密無間,早已經見怪不怪。
他立即回答:“喬總督在折子里說,近來日暖,桂安郡開始鬧蝗災,蝗蟲所過之處,新栽種的莊稼被啃食的干凈。求朝廷想法子。”
聽見“蝗災”二字,云黛豎起耳朵。
卷2:第二千二百四十章 給秦王處理
蝗災多麼可怕,她曾親眼見過的。
遮天蔽日的蝗蟲呼嘯而過,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委實恐怖。
頭幾年,桂安那邊也鬧過兩次蝗災,都不是太嚴重,朝廷接濟些糧食,也就過去了。
因此趙元璟只是點點頭,又問:“還看什麼了?”
晏兒道:“還有吐蕃那邊的折子,說近來吐蕃少雨干旱,已經半年沒有下雨。養的牲畜沒有草吃,加上瘟疫盛行,牛羊皆大片死亡。”
趙元璟點點頭,神色有點嚴肅。
每年開春后,朝廷都要面對北方的干旱,南邊的洪澇或者蝗災。
國土越大,發生的事情就越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就多。
雖然困難年年都有,但同一年發生干旱,蝗災和畜生瘟疫,還是比較少見的。
這意味著朝廷需要撥一大筆賑災的銀子。
否則就要餓死大片百姓。
晏兒又道:“那邊還有幾份北齊送來的折子。”
云黛心里咯噔一聲,說道:“我記得,北齊物美豐盛,很少有干旱洪澇的。”
晏兒笑道:“母后所言極是,北齊的折子說的是另一件事。年后又有幾處小股叛軍冒頭,在各處挑起事端,為禍百姓。”
自從收服北齊后,雖然天下一統,但北齊那邊還是偶爾會有不服管教者挑事。
要讓一個國家的所有百姓都心悅誠服的歸順,在短期內并不容易。
對于這些小股的叛軍,駐守北齊的軍隊便可以處理。
他們上折子來,無非是討要軍費糧草。
“把這個轉給兵部,給秦王處理。”趙元璟說。
秦王是軍機處大臣,兼理兵部。但凡軍隊上的神情,他都可以管。給各處衛所撥軍餉的事情,也是他做主。
只要事后跟靳嵐管著的戶部那邊賬務弄清楚就行。
晏兒道:“是,兒臣記下了。”
趙元璟擺手:“你接著看去,看完了再跟朕說說。”
晏兒坐下接著看折子去。
趙元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也不知這次蝗災情況如何,若與前兩年似的也便罷了。若嚴重……恐怕國庫又要緊巴巴了。”
云黛道:“國庫的銀子本就是給國家用的,沒有了百姓,哪里來的國家呢?別心疼錢,人命要緊。”
“朕還不能不懂這個道理,只是總這樣不停的往里頭填銀子,也不是辦法。”
“說的也是,治標不治本。洪澇可以提前修堤筑壩,干旱之地,可以早些開渠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