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吧！我反正是聽說七七有個老相好死了。"

"哦喲，那不是沒老實人接盤了？"

"嘿嘿，說不定她好幾個老實人呢……"

……

假裝補妝補的夠久了，本來她就是一副生面孔，再待下去怕是要引起懷疑，宋霧索性直接收了東西，走進了衛生間的隔間。

等著外面鶯鶯燕燕的聲音都沒了后，她才推開門準備出來。

結果剛一推開門，她旁邊那隔間的人兒也走了出來。

七七……

也不知道七七在這里躲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都沒有遞給宋霧一個眼神。

她呆滯的洗手，泡沫揉搓的足夠綿密了還沒沖洗，只是垂著頭。

宋霧微怔，站在了不遠處細細的打量她。

若是她沒有看錯，七七大抵是哭了。

哭的幅度很小，若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

宋霧一向以為七七是個不太正經的人，靠著容燼左小的那波人，動情這句話放在他們身上叫做笑話。

沉溺在那片酒肉池子里的七七，按道理也是那種隨便的人。

可是，結合剛才的事情，宋霧抿了抿唇，覺得有些蹊蹺。

"咳……"

宋霧輕咳了一聲，故意驚擾了七七，七七抬眼就看到了鏡子內的宋霧，于是連忙把臉上的淚擦干凈，勉強擠出了一抹笑。

宋霧并沒有直接挑破七七的心事，倒是換了個婉轉點的方式，"聽說容燼在這？"

"是啊，你來這里是找他的嗎？"

"不全是，"宋霧并沒有說實話，但抬了抬眼皮，笑得卻很真誠。

然后，她靠在冰涼的墻上，眉宇間籠著淡淡的愁緒，從包里抽出根煙來，聲音飄渺，"我跟著容燼，不算開心。

"

宋霧說完后，細細的打量著七七的神態，然后接著說，"你能給我介紹幾個嗎？"

她想著，左右七七也不過是認為她是容燼新姘頭而已，在這方面說說謊也看不出來。

七七微怔，沒想到宋霧會提這樣的要求。

在七七眼里，宋霧大抵是高學歷，雙商皆在的人。跟著容燼或許只是緩兵之計，撈一筆錢就走的那種。

她沒想到，宋霧還需要接活……

看著七七猶豫的姿態，宋霧輕嘆了口氣，聲音沙啞的說著，"其實宋青見是我妹妹，你也應該知道她最近的事情。"

啞了。

七七悶悶的點頭，然后抬眸，"不過楚辭沒有辭退她。"

啞都啞了，辭不辭退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給她一份薄面罷了。

宋霧眼眸掠過淡淡的光，她張張嘴，"你也知道狡兔三窟，我總不能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七七沉默了，這句話沒說錯。

饒是在這行最賺錢的她，也背著左小接了不少活，為的就是怕以后左小覓了新歡，她就沒了價值。

人最忌諱的就是不給自己留退路。

"行，宋姐，我幫你留意留意。"

宋霧難得的笑了笑，又裝作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從口袋里拿出來了一張照片來，"你認識這個人嗎？"

七七接過照片，正準備說什麼，卻又抿了抿唇，搖頭。

宋霧有些失望，她收起了照片，"好吧，我聽說這人最近跟青見走的挺近的，上次青見出事后，好像這個人就蒸發了一樣。"

明明正在拉著手提包的拉鏈，可她的余光卻在瞥著七七的臉色。

七七似乎有著別得心思，宋霧正準備說點什麼時，那沙啞的聲音卻響起了起來。

"宋姐，剛才她們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宋霧不自覺地挽了挽頭發，她很意外七七會主動跟她講這些事情。

有些東西，有些傷痕，大多數人是不愿意給別人看的。

因為，怕爭議，怕流傳，怕疼。

而七七卻沒有那麼多深沉的心思，她只是強撐著裝了很久很久，這一刻突然不想裝了。

一瞬間，女人的眼眶通紅，聲音斷斷續續的，"毛頭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前陣子他聽說是出意外死的。"

"但，怎……怎麼可能呢，他不會不知道的。怎麼可能呢……"

七七嗓音染了顫音，雙眸漸漸泛紅，連眼底的紅血絲都清晰可見。

宋霧神色稍斂，扶住了七七搖晃的身體，"你講講細節。"

提到細節，七七像是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麼，她眸子倏地一亮，直直地望著宋霧，"那天……那天他給我發了個短信，讓我八點左右給他打個電話的！"

七七指尖發涼，只能撐著身子，努力的解釋，"可是接通電話以后，他跟我說他根本就沒發那個短信……"

宋霧穩住她的心，理智的問，"誰告訴你他的死訊的？"

"哲……"

七七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噤聲了，她雙眸里的驚懼緩緩散了開來。

"宋姐，沒事了，我剛才就是情緒有些不受控制，你別……放心上。"

宋霧點點頭，可那廂的七七收拾表情的卻很快，像是在掩飾慌亂，除了眼眶看得出來有哭過的痕跡，其他的地方還是一如既往。

還真是收放自如。

"宋姐，我們出去吧，老是在衛生間待著挺奇怪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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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一片糜爛。

只有兩個人顯得格格不入，楚辭窩在沙發里打游戲，罵罵咧咧的。

估計是連跪三把。

容燼漫不經心的卷煙，沒多時，一盒煙就被他卷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