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的時候,靳喜感覺自己抱著個大暖爐,被熱醒了。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襯衫,白色的扣子,視線再緩緩上移,赫然看見沈之言的臉。
靳喜驚愣。
她...她怎麼睡在他懷里?
不對,沈之言怎麼睡在她的病床上?
剛想動一動,發現自己的手扒在沈之言腰上,腿架在他的大腿上,她眼珠子都快驚出來了,一動不敢動了。
暗道自己這是什麼睡姿?八爪魚?
愣了數秒后,靳喜正準備輕手輕腳挪開身子,沈之言卻緊了緊手臂,腿順勢也壓了過來,直接靳喜的腿壓在了下面。
沈之言沒有睜眼,靳喜大氣都不敢出。
此時此刻,靳喜腦子里不斷地在想著:他醒了還是沒醒?他是不是裝睡的?他是不是有什麼想法?難道他想在病床上對她圖謀不軌?
一連串的想法在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中戛然而止。
頭頂也上方傳來悶悶的笑聲,隨后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餓了?”
見沈之言醒了,靳喜便伸手去推他,但是沒推動,說道:“你起來,你壓到我了。”
“嗯。”
沈之言嘴里應著,手上動作卻又緊了緊,把臉埋進了靳喜的脖頸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氣息,然后才松手,翻身下了床。
靳喜被他鬧得臉一紅,眼神凌厲地瞪向沈之言。
沈之言勾唇一笑,對于同床共枕,跟靳喜親昵,他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合適,反而很享受,也很自然。
他柔聲問道:“想去洗手間嗎?來,我抱你去。”
靳喜拒絕,拂開沈之言伸過來的雙手,自己撐起身子挪到床尾,他怎麼那麼熱衷于抱她去洗手間?
靳喜剛低頭去找鞋子,頭又一陣暈眩,整個人往前栽去。
沈之言嚇得心臟漏跳了一拍,瞳孔緊縮,在靳喜的臉與地面親密接觸前,眼疾手快穩穩地撈起了靳喜,眼底的慌張泄露無疑,心臟劇烈跳動著。
靳喜也嚇到心臟撲撲地跳,被沈之言抱在懷里沒緩過神來。
沈之言眸色定了定,本想說她兩句,但想起昨晚她委屈的模樣,他忍下了脾氣,嘆氣道:“我早晚會被你嚇到短命!”
雖然不是情話綿綿,但是這樣一句話出自沈之言的口,靳喜聽著還是不自覺地臉頰發燙。
沈之言依舊直接就勢抱起靳喜,走向了洗手間。
這一次沈之言沒有再讓靳喜自己動手,而是動作迅速地將她的褲子連帶內褲一起拉下,讓她坐在馬桶上。
靳喜一聲不吭,臉已經紅到了耳根。
沈之言站在他面前不走,靳喜也尿不出來,低聲道:“你...你先出去,你在這里,我沒辦法...那啥,好了我叫你,行嗎?”
沈之言看了一眼靳喜的頭頂,然后轉身出了洗手間,門虛掩著。
兩分鐘后,沈之言在洗手間門口問道:“好了嗎?”
沒有聽到回應,正準備推開門,門就從里面被拉開,靳喜自己慢慢走了出來。
她是真的不好意思再讓沈之言那樣抱著自己了,不然,臉都要燒壞了。
沈之言面色有些不悅,但沒有表現得特別明顯,只是無奈地扶著她往床邊走。
冷不丁地他問了一句:“你那麼不喜歡我抱你?”
靳喜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話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愣了幾秒,她搖了搖頭。
她現在其實已經不怎麼厭惡他的觸碰了,只是那種像抱小孩一樣的姿勢,她還是有些不適應,總是想起她自己抱靳寶兒的樣子,彷佛沈之言那樣抱著她像是抱著他女兒一樣,說不出來的感覺。
沈之言追問:“那是為什麼?”
靳喜瞥了他一眼,道:“因為我自己有腳,慢慢走就可以了,一直躺著,也需要動一動的。”
沈之言無語至極,也不知道昨晚是誰弄得手上血管出血,剛才又是誰差點栽倒在地!
無聲生著悶氣!
過了一會兒,病房門被敲響,院長帶著查房的醫生護士進了來,后面還跟著丁平。
院長認識沈之言,一見到面,便伸出了手握過去,“沈先生,您好,不知道沈太太在我們醫院住院,您這有什麼需求,盡管開口。”
沈之言也回握住院長的手,客氣道:“勞煩院長,謝謝。”
沈氏每年也會給各大醫院捐贈醫療設備,以及設立醫療救助慈善資金幫助貧困病患,所以院長和醫院的醫生們對沈之言很敬重,加上特殊身份加持,也敬畏幾分。
醫生查看了靳喜的狀態,說道:“暫時沒有其他問題,擦傷用藥膏會恢復,一天擦兩次,腦震蕩最好多休息幾天,一周后如果頭不暈也不痛,沒有想嘔吐的感覺就可以了。”
“要一周時間啊?”靳喜問道。
她還想著這幾天回D國,靳寶兒兩周不到就要過生日了。
醫生說:“是的,腦震蕩基本都要一到兩周時間恢復,輕微的也要一周左右。”
靳喜道:“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道:“不客氣,這個時候你也要感謝你的家屬,沈先生對沈太太很緊張,我們也只是做好醫生的份內工作。
”
靳喜聽到“家屬”“沈太太”這兩個稱呼,轉眸看向沈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