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意至今記得身子被抵上落地窗時剎那間入骨的冷,還有身后沈黎風沉沉浮浮的喘息聲。
他從背后擁著她,和她十指相扣,一夜抵死纏綿,不死不休,連同窗外冰涼的月色與喧騰的海水,為她編織了一場永生不忘的噩夢。
從那以后,林秋意學會了堅持,不管沈黎風怎麼折磨怎麼欺辱,她都全盤接受。
畢竟,什麼樣的折磨欺負能比得過床笫之間沈黎風折辱她的那些手段?
沈黎風是真的,真的想要她死……
“不服氣?”
沈黎風修長的食指挑起林秋意的下巴,逼著林秋意直視他的目光。
林秋意看著沈黎風棱角分明的臉,輕輕搖頭。
她怎麼會不服氣,每一次她都服氣的,不僅服氣,還從無怨言。
“我可沒讓你跪。”
“是我自己想長點兒記性。”
“那……”沈黎風看著林秋意眸中瑣碎的流光,說話的聲音頓了頓,甚至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誘哄,“求饒嗎?”
像曾經那樣,說兩句服軟的話,貓兒似的往他懷里拱一拱,也許,他的氣兒就消了。
林秋意搖頭,語氣都是一如既往的逆來順受,“這是我該受的。”
沈黎風想去親吻林秋意唇角的動作一頓,他盯著林秋意的眼睛,眸中掀起驚天駭浪,不過片刻,又全部褪去,化為嘲諷。
手收回,沈黎風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在他腳邊跪得筆直的林秋意,聲音恢復為涼薄,“那……你就好好受著吧。”
林秋意說好。
沙發被一腳踹翻,沈黎風冷笑一聲去到二樓,隨即重重摜上房門。
林秋意唇角扯出一抹冷硬的笑,若無其事的俯身彎腰,繼續撿拾碎片。
這一夜,注定無眠。
第二天一早,張嫂剛進屋就被客廳的陣狀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怎麼了?”
問題出口又覺得多余。
這別墅攏共兩個人,還能是誰?
“你來了,張嫂。”
林秋意將最后一捧碎片扔進垃圾桶,笑瞇瞇的和張嫂打招呼。
張嫂看著林秋意蒼白的臉色,不由嘆氣,“你又何苦同先生吵呢?”
張嫂比林秋意還先來渭水,林秋意和沈黎風之間的那些事兒,再沒有人比張嫂清楚。
沈黎風脾氣是不好,多數時間一點就著,但比起從前,已經收斂很多,就說林秋意回國這半年以來,這還是頭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只要林秋意哄一哄,任何事兒都不是事兒,偏林秋意也是個倔的,一句軟話不肯說……
“沒事兒。”林秋意淺淺的笑,“我給家具公司打了電話,過會兒他們會送家具過來,到時候麻煩您照看著些。”
“好的好的。”張嫂連連點頭,“應該的。”
林秋意笑笑,轉身進去客房,沒一會兒就換了身衣服出來。
“林小姐要出去?”
張嫂偷偷看一眼二樓欄桿處站著的沈黎風,聲音有點兒抖。
林秋意毫無察覺,待俯身換好鞋子,扭頭對張嫂粲然一笑,“張嫂,我先走了。”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出了別墅。
再看沈黎風,那眸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第4章 做一人的禁臠
八點二十三,林秋意進去辦公室,一眼看到了翹著二郎腿大喇喇坐在她座椅上的邱婉。
邱婉在涂指甲,大紅色的指甲油弄得到處都是。
“我墊了紙的。”邱婉戳戳桌上的紙,說,“可沒有弄臟你的桌子。
”
要是沒看錯,墊在桌上的那張粘滿指甲油的紙,是她寫了大半的采訪手稿。
顯而易見,邱婉是來找茬的。
貌似,從一道進來凌娛實習那天開始,邱婉就看她不順眼,今天搶她新聞,明天攔她采訪,想盡辦法給她使絆子。
之前是為了轉正的名額。
現在麼,是為了進七組。
七組財經部,名副其實的凌娛金牌部門,打交道的不是官場大鱷就是富商名流,一旦擠進去,平步青云是遲早的事兒。
林秋意順手把包放在桌上,對于這三天兩頭出現一次的幼稚戲碼,懶得去計較。
邱婉卻不打算見好就收,她吹一吹指尖未干的指甲油,對著林秋意笑得風情萬種。
“昨夜……我還以為……張總招數那麼多,林記者身嬌體柔的,該是經受不住的……”
林秋意看邱婉一眼,眼神淡淡的,并不把邱婉放在眼里,說出來的話比眼神還要淡三分。
“是比不過邱小姐。”林秋意平靜的說,“邱小姐連車輪戰都能來個三百回合,出了名的雞中戰斗機,我怎麼比得了?”
那語氣,那態度,真真像極了將人夸到天上去。
早在林秋意第一天來凌娛天下的時候邱婉就看出來了,林秋意這人,看上去沉默寡言,馴良如麋鹿,實際上就是一只藏起滿身倒刺的刺猬。輕易不扎人,一旦開刺,必定是入人血肉三分。
聽聽她說的話,哪句不是一針見血?
邱婉臉色不大好看,就快發作,但看到林秋意手上的傷痕,心情突然間大好。
那一道道的痕跡,該是玻璃劃出來的,深的深淺的淺,很是惹人遐想。
邱婉嘖嘖兩聲,滿目鄙夷,“原來,我們的林大記者喜歡SM……就說嘛,看上去越是清高的女人,在床上就越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