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忙著搞設計,又要處理公司事務,他的事情少不了。從回來渭水伊始,電話幾乎沒斷過,他一個沒接,桌上文件一大堆,他一頁沒翻,她以為,整整一天,再怎麼膩歪,那勁兒也該過去了。
“二哥……”林秋意嘆氣,“今天周一。”
不只是她,他也是該去上班的。
沈黎風不滿的嘟囔兩聲,就是不撒手,下巴擱在林秋意的肩膀上,對著林秋意的耳朵直吹氣。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番,最后還是林秋意佯裝生氣才逼得沈黎風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但,這事兒沒完。
沈黎風要是不想讓人好過,那是一定不會讓人好過的。大爺似的,一會兒要林秋意給他擠牙膏,一會兒要林秋意給他刮胡子,能自己做的事情想盡辦法讓林秋意動手。
最后一件,要林秋意給他打領帶,這也是今天早上唯一一件林秋意沒做好的事情。
在林秋意嘗試了五次還是沒辦法將領帶打理整齊之后,沈黎風忍無可忍的選擇自己動手。
真的郁悶。
打領帶有那麼難嗎,分分鐘搞定的事情,為什麼林秋意學了那麼些年,打了那麼多次還是不會?
“你就不能稍微有點兒耐心嗎?”沈黎風沖林秋意招手,“來,我再教你一次。”
林秋意連連擺手,頭也跟撥浪鼓似的搖個不停,“二哥,您饒了我吧。”
要學會早學會了。
打領帶也是要天賦的。
湊巧,她沒有這個天賦。
而且,半個小時過去了,要是再這麼磨蹭下去,她就要遲到了,遲到是要扣工資的。
“二哥,差不多就行了。”
沈黎風笑笑,沒再為難,打好領帶,俯身啄了一口林秋意的唇角,問,“高興了?”
林秋意點頭,高興。
張總的案子拍板了,判的無期徒刑,人已經轉進去鐵門鐵窗里,大羅神仙來了也改變不了這結局,她高興。
凌娛發了文件,她正式成為了七組的一員,今天去上班就可以報到,她高興。
“還是不要我插手你的事業?”
“不要。”
“確定?”
“非常確定。”
“到時候后悔了可不要找我哭鼻子。”
那怎麼可能?
林秋意不無嘲諷的想,這件事情好歹也算她拼了命搏來的,她心心念念,求之不得,怎麼可能后悔。
沈黎風笑了笑,問她,“阿秋,迄今為止,你有做過讓自己后悔的事情嗎?”
在沈黎風的注視下,林秋意仔細的想了想,想了又想,終是搖頭,“沒有。”
沈黎風抬手扯了扯領帶,那一剎那,林秋意覺得沈黎風身上的戾氣陡然尖銳,可沈黎風面上笑容不減,沒有半分動怒的樣子,只勾著她的肩膀,要她下樓吃早餐。
“我要遲到了……”
“閉嘴。”
……
林秋意踩點進的公司,一路上收獲了幾十聲恭喜,林秋意對每個人都禮貌的說了謝謝,并應承眾人,找個時間請客。
能進七組,林秋意真的挺高興,眉梢眼尾都染著笑意。
辦公時,不小心將衣服沾上了墨跡,林秋意進去洗手間處理,剛進去就看見了對著鏡子補妝的徐子婧。
大紅的口紅抹上,人又艷麗了三分。
“擠走競爭對手,害得張總鋃鐺入獄,一石二鳥,你坐收漁翁之利,看不出來,你手段挺高明的。”
林秋意抬眸,從鏡子里看了一眼徐子婧,“這件事,你可以問問沈先生。”
“呵,沈先生,喊得這麼生疏……”徐子婧合了口紅蓋子,冷笑一聲,譏誚的看著林秋意,“求他給你做后臺的時候,應該不是這種態度吧。
在男人跟前使盡渾身解數,背轉過身子卻裝作陌生人,你這又當又立的,活脫脫一朵盛世大白蓮啊,林大記者。”
“徐小姐當眾潑我咖啡搶我采訪,短短幾天上了凌娛光榮榜,不比我差到哪里去。”
和人吵架、爭論什麼的最沒意思,林秋意沒打算久留,擦干凈墨跡就準備走,堪堪走到門口,聽見徐子婧的冷哼聲。
“我只是好奇……沈家給你吃給你喝,把一只山雞培養成了鳳凰,你不知道感恩戴德就算了,怎麼有臉爬上沈黎風的床?”
林秋意頓步,抬手關了門,順便上了鎖。
她轉過身子,迎上徐子婧嘲諷的目光,字句清晰的說,“徐小姐,有些事或許您誤會了,一,我進來凌娛,沒有仰仗沈先生一丁半點,所以,在公司,希望您一碼歸一碼,工作是工作,不要帶私人感情。二,您和沈先生曾經是什麼關系,現在是什麼關系,包括以后是什麼關系,我都不在意,您喜歡的,只要您夠本事,大可以把我踢出局,把人搶回去。”
徐子婧笑得更嘲諷了,“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林秋意,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你進了七組,我就進不了了吧?”
恰巧在這時,徐子婧的鈴聲響了,韓晴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徐小姐,沈先生的意思,如果您想進七組,待會兒就可以到我辦公室報到。”
林秋意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比挨了一個巴掌還要教她疼痛難忍,她無力的靠著墻壁,內心只剩下一片荒蕪。
看看,這就是沈黎風給她的承諾,給了她的,照樣能給別人,給了她的,照樣能變卦。
她還不夠討好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