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敢吭聲了。
還是徐子婧問了一句“送花的人和收花的人非得是一個嗎”,那事兒才算翻篇過去。
林秋意最是忌憚她和沈黎風的關系見光,也許是因為心有余悸,也許是因為厭倦了沈黎風的無理取鬧,總之,林秋意再去見沈黎風,就說了,說送花什麼的,偶爾送送是情趣,天天送大可不必。
她說的實話,沈黎風要教訓她,已經達到了目的,沈黎風要她暴露,她在沈黎風的地盤暴露得徹底。送花有什麼意思呢?每天一朵,再怎麼新鮮,再怎麼嬌艷,終歸要枯萎,她呢,她也不可能給沈黎風送一輩子的花。
然后,沈黎風就生氣了。
“二哥……”林秋意軟糯糯的喊,知道沈黎風吃這套,聲音更是甜到了心里去,“不生氣了好不好?”
報紙翻頁,沈黎風沒理。
“二哥,你理理我……這樣好不好,你和我說句話,我就送你份禮物。”
林秋意學著沈黎風對她那樣,齒尖輕輕咬著沈黎風的耳垂,咬過的地方,舌尖再舔過。她學得笨拙,親得緩慢,所到之處,卻是點火。
沈黎風身子一僵,猛地抖落手中報紙,下一秒,拽過林秋意的手臂,把人過肩摔到懷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到身上,對準那兩片比玫瑰花還紅還艷的薄唇又親又咬,撬開牙關,一路攻城略地,同林秋意呼吸糾纏,誓至死方休。
“二哥……”
林秋意偷得空閑狠喘了一口氣,按住沈黎風四下點火的手,目光比語氣還要可憐。
“禮物還要不要?”
林秋意的禮物難得,一年到頭也就生日那天能得一次,沈黎風承認,林秋意給的這誘惑,他按耐不住。
可,要林秋意主動一次也是比登天還難,身下的人目光澄澈,薄唇微紅,那光滑細嫩的肌膚,柔軟的腰肢,無一不勾得他心內起火,身下某處漲得生疼,只想將人禁錮了,狠狠的揉碎。
起,舍不得起,放,舍不得放。
沈黎風雙手撐在林秋意身側,呼吸越來越不穩,問,“什麼禮物?”
林秋意推他,“你先讓開。”
沈黎風不想讓,又因惦記著其他的,不得不讓,于是沉著臉,狠狠咬了一口林秋意的鎖骨,把人咬得弓了身子,紅了肌膚才翻身坐回到原處,煞有介事的扯了扯略略散開的浴袍。
“你要是誆我,我弄死你。”沈黎風惡狠狠的說。
林秋意起身走到梳妝臺邊,不知從抽屜里拿了什麼,很快折返,遞到沈黎風跟前的,是個紅絲絨盒子,上頭刻著的logo ,是沈黎風慣用的名牌。
沈黎風眉尾微揚,接開了打開,果然是條男士手帕,藍色的真絲手帕,左下方繡著一朵花,只有指甲蓋大小,卻針腳細密,花葉分明,紅色欲滴,綠色蒼翠,小小的一朵花,分明是假的,竟越看越覺得逼真,上頭的花刺扎到了心坎里。
“你繡的?”
想到前幾天林秋意偷摸拿了針線躲到書房的樣子,沈黎風微揚的眉尾又揚起一個弧度,語氣逐漸冰消雪融。
比起生日收到的昂貴手表,精致袖扣,這份禮物顯然要用心得多。
“還不錯。”沈黎風點點頭。
林秋意赧然一笑,“上大學的時候經常去蹭刺繡老師的課,偷師學藝到一點點,繡出來的東西勉勉強強能入眼。”
沈黎風暼她,“可別說真絲也是你自己染的。
”
“沒那天賦,沒那天賦。”林秋意連連擺手,不好意思的承認了,“手帕是從二哥柜子里拿的。”
不是她不想,實在是沈黎風用的那些東西太高檔,一塊手帕而已,還是什麼限量款,一款只幾塊,還沒上市就預訂沒了,她花錢也買不到。
“將我的東西送給我,你倒是省心。”
沈黎風哼了一聲,把手帕折疊整齊放回盒子,骨骼分明的手指緊握著,連盒子都變得珍貴起來。
第33章 就像普通女人那樣,把一顆心掰成兩半
沈黎風的氣兒順了,林秋意懸著的心隨之落了下來,趁著沈黎風高興,她問,“二哥,孫覲的號碼是多少?”
“干嘛?”
“我想邀請他來家里做客。”
林秋意在渭水別墅生活了幾千個日夜,同學同事也好,朋友也好,從沒往家里帶過一個,頭一次提出請客,請的竟是孫覲,總不能因為孫覲是他的兄弟。
沈黎風自知,他沒這麼大的面子。
林秋意舔舔嘴唇,心虛道,“我還請了徐子婧。”
沈黎風撿地上報紙的手一頓,扭過頭,目光定定,等著林秋意的下文。
林秋意不甘示弱的看回去,“這不是我家?我不能邀請別人來做客?”
“是,能。”沈黎風輕聲回答。
小時候的林秋意說過,她喜歡大海,喜歡奔騰不知停息的浪花,喜歡海浪拍擊在礁石上的聲音,有關大海的種種,她全部喜歡,所以,尚在少年的沈黎風傾盡全部家產買下這棟別墅,尚未成年就做好了給林秋意一個家的準備。
可是這麼多年來,林秋意視渭水為牢籠,沈黎風視渭水為二人不見硝煙的戰場,一個想方設法的要遠走,一個想方設法的要把人困住,他們二人皆有自己所念,皆圖自己所求,何曾把這里當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