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咖啡廳的頂樓,杜行知一口苦咖啡下肚,氣得笑了。
罵沈居風一邊薄情寡義,一邊不把自己當外人。
問沈居風是他什麼人,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支使他辦事。
說沈居風臉皮厚,自己忙著游戲花叢,卻把手頭的爛攤子就給他收拾。
從頭到尾,杜行知罵人的話沒重復一句,與平時溫和的形象判若兩人。
作為當事人的林秋意過意不去,再三說明她沒那麼嬌氣,可以照顧好自己。說了很多遍,壓根兒沒人聽。
杜行知越說越生氣,越生氣越口不擇言,而這整個過程,沈居風穩坐如山,任憑杜行知嘴皮子磨破,愣是沒還一句嘴。
平時沉默寡言的人滔滔不絕,平日里侃侃而談的那個沉默不語,兩個人都反常到了一個境地。
還是杜行知罵累了,覺得無趣了,率先拎了外套走人。
走之前不忘撂下狠話,誰的人誰照顧,和他非親非故的,讓他費心思看管,沒門兒。
沈居風連夜走了。
第二天一早,杜行知給林秋意帶去了這個消息,而后像是忘了前一天說的那些話,開始事無巨細的照顧林秋意。
天冷了叮囑添衣,天熱了盯著不準她喝冷飲,天晴遮陽,下雨撐傘,從沈居風離開的第二天到林秋意回國,那麼多天,杜行知風雨無阻的送林秋意上學,接林秋意放學,沒讓林秋意吃過一點苦,操過一點心,那是在沈黎風和沈居風身上都體會不到的細致入微。
比起沈家兩兄弟,杜行知更像個哥哥。
要不是這樣,昨天晚上林秋意根本不敢給杜行知打電話,不可能提出讓杜行知冒著與沈黎風為敵的風險也要幫她一把的請求。
能幫林秋意的,只有杜行知了。
從韓晴辦公室出來,林秋意跟著杜行知去了總裁辦公室,再一次無比真誠的跟杜行知道謝,“學長,謝謝你。”
杜行知往椅子上一躺,順手把眼鏡摘了放書桌上,半真半假的說,“嘴上說謝有什麼用,知道我頭疼死了,還不趕緊給我按按。”
是外人見不到的隨性與親近。
林秋意沒敢動。
她心里始終銘記男女有別四個大字,有了沈黎風這個前車之鑒,再不敢對哪個男生精心照顧,她給自己定下的規矩,時刻注意保持距離,不能太親近,沈居風也好,杜行知也好。
杜行知好笑的搖了搖頭,伸手捏捏鼻梁,輕罵道,“和你大哥一個德行,事兒要我做,好處不給我,個頂個的大爺,活該我成為你們的馬前卒,每天為你們東奔西走。”
沒了眼鏡遮擋,杜行知眼里的血絲分明起來,那股子精明好像也淡了,整個人懶懶的,精氣神兒都被抽走了一半。
昨天晚上林秋意又是驚又是嚇的,反應很慢,沒注意到杜行知接電話時含糊的聲音,再看今天這情形,絕對是喝酒了。
杜行知沒有酒癮,但有失眠癥,每天晚上不喝幾杯紅酒就睡不著。
喝少了,睡不過去,喝多了,第二天保準頭疼。
林秋意也不明白,杜行知失眠了好些年,怎麼不找個醫生好好看看,就算飲酒助眠,這麼久了,也該掌握好飲酒的度了。
她接了杯溫水,四下看了看,沒看到蜂蜜,便這麼遞過去了,嘆著氣兒勸,“學長,少喝點兒吧,胃本來就不好,再要喝出點毛病,就真沒人要了。
”
杜行知是個名副其實的青年才俊,要顏有顏要錢有錢,本人優秀,為人還穩重,喜歡他的人數不勝數,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沒一個長久的。不是嫌棄他對待愛情三分鐘熱度,就是嫌棄他身上毛病多,每次都是對方受不了,主動提出分手,杜行知悉聽尊便,任誰來任誰走,從不挽留。
和杜行知差不多年紀的那些同學朋友都成了家,結婚結得早的,孩子已經上了初中,就他一個萬花叢中過,總也定不下來。
前兩天還聽杜遂在敲打,揚言杜行知可以安定了,并且鼓勵杜行知兔子吃窩邊草,在凌娛找個才貌雙全的記者給他做兒媳婦。
杜行知喝了一口水,漫不經心的開口,“要找到個我能看順眼還能容忍我的人,太難了。”
林秋意想,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壓根兒就是杜行知沒遇到自己喜歡的。
深思熟慮一番,林秋意建議道,“要不,學長去相親?”
聽說,相親的女生里,不乏精英白領,強者配強者,門當戶對,要是遇上溫柔賢良的,娶了當賢內助,照顧杜行知的生活起居,更好不過。
杜行知突然抬頭看向林秋意,要笑不笑的,很是瘆人。
林秋意忙擺手,“我就是隨口一說。”
杜行知這樣的人,就算沒喜歡的人,等著聯姻的也一抓一大把,不至于去相親。
杜行知卻是說,“我看你挺順眼,你也挺能容人,朝夕相處也挺多日子了,要不,我倆湊個對?”
第57章 她想扯周文宇出泥潭,我就讓周文宇陷死在泥潭
林秋意盯著杜行知的眼睛看了很久,像是在認真的考慮,又像是借著這件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