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兩次,兩次都是杜行知陪著去的,陸岑在場的,她和周文宇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她已經很努力了,很努力的不和周文宇有關系了。
周文宇有什麼錯呢,什麼都沒得到過,又有什麼錯呢?
“不能這麼對他。”林秋意喃喃,“不能因為他來自梅灣村,沒有權沒有勢就欺負他。”
“不急,阿秋,我沒有逼你,我也讓你選好嗎。”沈黎風笑著說,“杜行知和周文宇,你選一個,我只對付你不要的那個好嗎?你告訴我你選誰,只要你說了,你立刻可以走,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你,好不好?”
沈黎風的話,是蠱惑,無時無刻不在蠱惑林秋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明知是陷阱,明知沒那麼簡單,林秋意著了魔一樣,吐出周文宇的名字,“你放過周文宇吧。”
周文宇如她一樣,普通如螻蟻,承受不住這無妄之災,她欠周文宇的,太多了,太多太多了,一點點都不能再多了。
“好,聽你的。”
沈黎風撥通了一個電話。
林秋意耳中轟鳴,聽不清沈黎風說了什麼,但她聽到了周文宇的聲音。是真的,周文宇在沈黎風手里,沈黎風沒有騙她。
林秋意艱難的凝望著沈黎風的眼睛,眼里是害怕是哀求是受夠了的如履薄冰。
“放人。”
這兩個字,林秋意聽見了,聽清楚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好歹,周文宇是保住了。
“你不能反悔。”林秋意說,“你說了放過他,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再碰他一個手指頭。”
“那是。”沈黎風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可以走了。”
林秋意偷偷看了一眼沈黎風腕上的手表。
時間很晚了,很晚很晚了。
可是,杜行知的那幾個保鏢還是不見蹤影,她偷偷報的警也毫無反應。
那麼久了,不管是誰,總得有個人來,總得有人理她。
為什麼,保鏢不見了,警察沒來,路上連輛車連個行人都沒有?
沈黎風是不忌憚杜家的,他的人脈關系,權勢金錢不比杜家少,他如果想對杜行知下手,就算真的對杜行知怎樣,也有的是辦法善后。
“走啊。”沈黎風笑著說,“再不走,我可是要反悔了。”
林秋意忙不迭松了手,轉過身,僵硬的往前走,走著走著,忽然偏轉方向,往宴會大廳跑去。
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報警,一連幾個電話都無法接通,她就大聲呼救,說著火了,說地震了,說殺人了,一聲比一聲張皇,一聲比一聲凄厲,喊得嗓子都痛了,依舊沒有人理她。
她邁上臺階,緊握著手機往上跑,用最快的速度往上跑,記不清剛才杜行知數的這臺階有多少級,卻像沒有盡頭似的,不管她怎麼用力,怎麼虔誠,總也跑不到頭。
背后,沈黎風輕輕笑了一下。
林秋意回頭,只看見沈黎風背轉過身,上了那輛黑色賓利的后座,車門合上的同時,幾個保鏢從暗處走出。
林秋意松了一口氣,杜行知的保鏢來了,他們得救了。
可那幾個保鏢靠近,卻是把醉得人事不知的杜行知從車里拽出來,拖著走向一輛沒有車牌的白色大眾。
那樣的粗魯,怎麼會是杜行知的人?
“學長!”
林秋意驚叫著往回跑,忘了腳下是臺階,一腳踩空,整個人摔了下去,額頭磕在堅硬的大理石上,當時就血流如注。
腦袋被撞得暈了,十來秒的時間,一片空白,但她沒停,也不敢停,爬起來,繼續往下跑。
“放開他!你們放開他!”
她扯著嗓子喊,聲音都在發顫。
沒有人聽她的。
杜行知被塞進大眾,幾個保鏢一并上車,車子毫不停留,呼嘯著從她面前離去。
林秋意追了幾步,不過幾步而已,又踉蹌著摔了下去,頭越來越疼了,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等她爬起來,車子早就沒了蹤影。
留在原地的,除了杜行知空無一人的車,只有那輛賓利。
林秋意走過去開賓利后座的車門,用盡力氣也不能打開分毫,于是抬起手,狠狠拍打賓利后座的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沈黎風那張冷峻的臉。
沈黎風不笑了,再沒有剛才的隨性與溫和,冷冷盯著林秋意被那張被鮮血覆蓋的臉,眼神陡然狠厲。
第73章 說什麼他們之間,仿佛他和她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似的
林秋意是自愿上沈黎風車的。
上車的時候很淡定,很平靜,包括一路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安安靜靜的坐在沈黎風旁邊,安安靜靜的接過沈黎風遞過來的手帕按在額頭上。安靜得讓沈黎風都以為她認命了,認栽了。
沒想到,到了地兒,她卻是瘋了一樣,張牙舞爪的,誰也不準靠近。
手帕被扔到一邊,早被血染紅,額頭上破了一個洞,鮮血還未凝固又因為拼命的掙扎而裂開,落在禮服上,濺開數朵梅花。
“走開,我不包扎,你們全都讓開,讓開!”
“讓開啊,我讓你們讓開啊!”
“都走!全都走!”
林秋意面對著幾人,連連后退,臉上驚慌失措,已然沒了方寸。
這不是渭水別墅,這幢別墅甚至不在錦城城中,可別墅一樓的布局,里面的擺設和她公寓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