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規第38條，藐視尊上，屢教不改，當處何罪？”

　　緲千冷冰冰地將花如是傳謠的罪名提升到了藐視尊上的地步。議事堂上氣氛沉寂，都被這樣的緲千嚇到了，明明他曾經那樣謙和，何時這樣壓人？

　　可看到堂上垂著頭的沉魚，大家好像都明白了。她一襲白衣，脊背挺直，從一開始就彬彬有禮，高潔中透著易碎感。

　　這麼純真的徒兒，怎麼能不護著。

　　“杖五十，費靈根，逐出師門。”

　　掌事大弟子回答，心道還好自己把閣規背得熟練，沒在這緊張的氣氛下忘詞。

　　花如是聽到后，眼里難掩絕望，一時氣力耗盡，癱倒在地暈了過去。想必是懊悔不已。

　　“奉元尊者，你知道怎麼處理吧。”

　　緲千不再咄咄逼人，收回了威壓，眾人頓覺松了一口氣，卻再一次對緲千升起了敬畏之心。

　　“明白。”

　　奉元神情復雜，看著閉目好似假寐的緲千。

　　掌事弟子會意，恭恭敬敬地將眾尊者送了出去。議事堂外人群也散了，其中人不乏有后怕之色。

　　“師父。”沉魚悄悄走到緲千身邊，提醒他該走了。

　　“你，是我的徒弟，行事不必小心翼翼。”

　　緲千看著眼前乖巧懂事，不怒不怨的小弟子，心中竟升起郁悶之意。

　　“而我們師徒，應當是閣內最親近的人。”

　　緲千站起來，心疼地摸了摸沉魚的頭頂。

　　沉魚:瞳孔地震

第13章 抵死纏綿雙雙墮魔

　　沉魚看著昏暗似有暴雨的天氣，心里隱隱有不詳的預感。

　　不過暴雨天氣時，環境中的靈力能更加充裕，所以沉魚會在雨天內加緊修煉。

　　“吱呀～”

　　修煉時的沉魚能夠精準地感知外界，即使是在下暴雨，這樣突兀的聲音也不該出現。

　　她猛地睜開雙眼，精準地用手接過意圖刺入眉心的刀刃，獻血順著那把刀滴滴答答淌在地下，配合著電閃格外駭人。

　　更沖擊感官的還是那張扭曲的臉。

　　沉魚三下五除二將那人壓到在地上，用平日里捆魚的草繩緊緊將她束縛住。

　　是花如是。如今的她完全沒了那年初見時的風華正茂，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筋骨好像也受損了。

　　真是難為她跑這麼遠來刺殺自己。

　　刺耳的尖叫聲被暴雨和雷聲掩蓋著，沉魚也沒顧及手上的傷，任由血滴到花如是的臉上，像是故意的。

　　似乎知道花如是即將從自己世界里消失，沉魚難得如此真實。

　　“是不是恨不得喝我的血，好喝嗎？”說完竟笑了起來，在月亮般清冷地面龐上顯得格外突兀。

　　花如是扭曲的臉定住了，由內而外地顫栗，那種完全脫離想象的感覺，讓她無比害怕。

　　“你，你不該是這樣的。”

　　她滿眼的不可置信，是小說崩壞了，一定是的，所以系統也會消失不見。

　　那自己怎麼辦，永遠留在這個世界嗎？

　　“那我該是怎樣？花如是，從一開始我就很好奇，你是如何對每件事都那麼有把握？”

　　沉魚作思考狀，看起來像個好奇寶寶。

　　而嘴里的腥甜氣息清清楚楚告訴花如是，眼前人很變態。

　　雖然不知道原計劃能不能有效，但她愿意一試。原是為了刺激沉魚，現下更多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所在的世界，都是假的，都是畫本里的故事！”

　　“哦？說來聽聽。”這顯然吸引到了沉魚。

　　“你跟緲千，會抵死纏綿，雙雙墮魔！”花如是面帶蠱惑。

　　不料沉魚聽聞，笑得更開懷了，肩膀都抑制不住地顫。很久，才平息下來，這讓花如是心里七上八下。

　　“別再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情愛那麼惡心的東西，可別貼在我身上。”

　　說完，她向花如是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顯然不想再聽。

　　“我不殺你，沾上人命可不好。”

　　聽聞，花如是眼里燃起希冀，只要自己命還在，慢慢召喚系統也未必不能成功。

　　“生死有命，活不活就看你能不能爬出這竹林了。”

　　手起刀落，沉魚切斷繩子的同時，竟砍斷了花如是的腳筋。

　　花如是一瞬間疼痛萬分，想要開口咒罵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是被下了噤聲術，只能低低嘶吼著。

　　暴雨天，自己靈根已毀，肉體凡軀也筋脈寸斷，如何才能在暴雨里存活。

　　絕望的花如是被沉魚扔出院門，像丟一塊爛肉一樣。

　　暴雨，會沖刷那些污穢的東西。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她好像想到了什麼，摸了摸手上的菩提手串，竟撐了把傘走入暴雨中。

第14章 一株泥濘中的菡萏

　　沉魚一把油紙傘，擋不住傾盆而下的雨水，那搖擺的裙角被泥水沾染，趁得她像是從泥濘中長出的菡萏。

　　一雙瑞鳳眼低垂著，像是憐愛世人的神明。一步一步走向容云居，在電閃的照映下，踏上層層漢白玉臺階。

　　不知緲千此時如何，是不是正驚恐地瑟瑟發抖？

　　旁人不知，曾與他山下結緣的自己不可能不知。雨天，水系靈根的緲千會加大修煉力度，然而……

　　沒什麼理由，緲千令自己郁悶，自己就迫切地想要看到他的痛苦之色。

　　就算是徒兒來關心一下師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