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太妃張了張嘴,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先帝,眼中一怔,隨后又是一驚,“王兒……”
胥穆陽漆黑如星的眸子看著魯太妃,微低頭向她行了一禮,淡淡道,“王妃昨個陪了兒子一夜,加重了病情,我便讓她好好睡個懶覺不用大早起來,母妃如想要問罪,可以先問我,想要定什麼罪隨母妃你。”
徐嬤嬤嘆口氣,她就知道,他們這母子本來如履薄冰的關系更脆弱了。
“王爺……”
“徐嬤嬤你是母妃身邊的老人了,母親任性妄為慣了的人,你身邊貼身教養的嬤嬤為可不勸著,還任她到處胡鬧,宮里的教訓還不夠嗎。”
徐嬤嬤慌忙的跪下,“是奴婢有罪,奴婢該死。”
魯太妃十分不滿,“王兒,我是你母親不是下人,你怎敢這樣說我?”
胥穆陽眸子里的光瞬間冷如寒霜,讓魯太妃生生打了個寒顫。
“母妃也知道自己不是下人,那王妃就是下人嗎?”
魯太妃徹底被激怒了,“你……她,她難道不是嗎,一個妾生之女怎敢稱穆王府王妃,她,她跟下人有什麼區別,我是忠勇侯府嫡女,萬千嬌貴寵愛,你怎敢拿她與我相比較,你這個不孝子……”
啪的一聲脆響。
所有人再次驚呆了。
徐嬤嬤慌忙爬起來抓住魯太妃的手,驚恐的看著王爺又不認同的看著魯太妃,驚慌的向外面大喊,“快,快叫大夫,快拿冰水來,快……”
胥穆陽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火辣辣巴掌印。
徐嬤嬤想要用帕子去擦拭,卻被胥穆陽的眼神給制止住,魯太妃傻眼了,頓了一下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又驚又自責去抱他的臉揉搓。
“對不起,對不起……王兒,為娘不是真要打你,對不起……你的臉痛不痛,對不起。”
胥穆陽后腿走開,沒讓她碰到一絲肌膚。
轉身就向雪飲的臥室走去。
“王兒……”
魯太妃真的要哭了。
胥穆陽的步子一頓,冷然道,“我記得以前太妃說等出了宮,就想安心禮佛念經,不管任何俗事,太妃出宮許久,最近精神也一直不太正常,何不拿起經書安心禮佛念經,為在天之靈的父皇祈福安魂。”
“什麼……”
魯太妃的性子怎麼可能真的禮佛念經,說那些話不過是說給別人聽聽罷了,她好不容易從牢籠一樣的宮里出來,在兒子的府邸養老安享晚年,吃得好穿得好,也沒有人壓著她,誰還真跑去青燈古佛的念經。
“徐嬤嬤,還不帶太妃回去。”
徐嬤嬤身體一抖,慌忙拉著還要說話的魯太妃。
“太妃娘娘,咱們先回去吧。”
徐嬤嬤看到王爺連送也不送魯太妃就離開的背影,心里涼成渣渣,得了吧,這母子關系是徹底的完蛋了。
王爺還是看在母子的份上,沒有讓太妃出府到廟里當尼姑,只在家里念念經。
想想最近魯太妃做的事,簡直就是在挑戰王爺的耐性。
玉舒閣里。
魯太妃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似的倒在床上就默默流淚,她年紀也不算大,才剛三十六,因臉嫩又嬌慣,竟有一股少女的氣息。
“我沒有想打王兒,我只是氣急了。”
整個屋里只有徐嬤嬤在身邊,她嘆口氣給主子擦淚水,她還能說什麼,只是默默的什麼也不說。
“咱們南云國以孝道治理天下,他是我的王兒,如此不聽我的,我為什麼不能打……就算他當了皇帝那也是我兒子,他忤逆我,還拿我跟那賤婢做比較,我憑什麼不能打,我到底遭了什麼孽,生了這樣的兒子,嗚嗚。”
徐嬤嬤慌忙看了看外面門口,見外面沒有人,趕緊把所有窗戶門都緊緊關上,回來就嚴厲道。
“太妃娘娘,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此話要傳出去有什麼后果,娘娘你心里清楚。”
魯太妃擦了下眼角,沒再作聲。
徐嬤嬤嘆口氣,“奴婢有一事問娘娘,之前你讓人打王妃之時,可有吩咐要把王妃的腹部破壞不許她生育子嗣?”
魯太妃又擦了眼角,盯她一眼,“胡說什麼,哼,我是要打死她,死了還需要什麼子嗣。”
“太妃,你如果那會真把她打死倒沒問題了,偏偏沒有打死,她現在不同往日,如果王妃不能生育子嗣,你有沒有想過王爺會怎麼想?”
“怎麼,能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不能生正合我意!”
“娘娘,你太糊涂了。”
徐嬤嬤簡直是頭疼無比,她就覺得那次太妃打雪飲的板子太重了,但事情發生也勸不住,現在表面平靜,以后怕是真要出事了。
“什麼?”
“如今王爺極喜歡王妃,如果王妃不能生育子嗣你覺得王爺會不會怨恨你,今天你又跟王爺撕破臉,你就不怕以后王妃的身體好不了,王爺用這個借口把你丟出去做尼姑,讓你天天對著泥人敲木魚?”
“他敢!”
徐嬤嬤冷冷盯著她。
魯太妃的氣焰一下熄滅了,因為她知道胥穆陽這個親兒子‘孝順心’有限,他說不定還真做得出來,他不但會讓她去敲木魚,還會把所有伺候的人撤走,連一個做飯的人都不會給她留下,想想就很恐怖。
“我……不是有百里冰給她治傷嗎,一定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