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上去的啊?”陳寶珠抬頭看著,并沒有梯子一類的東西。
來來往往的人沒有對她感到好奇,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這些人穿著和千月類似的衣服,說著她聽不懂的話,有很多停下來跟千月打招呼的人。
“就這樣啊。”腳步輕點,騰空跳到中央的一座房子里,隨后從上面放下一條藤編的梯子。
陳寶珠拽了拽,很結實,應該可以承受的住她。兩手并用爬了上去,千月在上面再拉她一把,就順利進了這座房子。
“你們這里就沒有手腳不利索的人嗎?每天爬上爬下會不會不大方便?”有些好奇的詢問。
“習慣就好了,人家從小就是這樣長大的啊。”手靈活的將頭發編成麻花辮,用發繩纏住。
陳寶珠咽下了想說,難道你們這里就沒有年紀大的老人嗎?這句話。
因為,真的沒有。不管是在下面正在干什麼的人還是從上面眺望旁邊的樹屋,都沒有。全部都是正值壯年的男人和女人,這麼想來,居然也沒有小孩子。
頭皮發麻,陳寶珠掩飾的撓撓頭。“那個千月啊,我好想去茅廁啊。”本來掉下來之前她就想方便的,現在一停下了,更是如影隨形。
千月邊笑邊帶著她去了茅廁。
隔壁有人竊竊私語,聽不懂的話中偶爾夾雜著幾句漢話。
“聽說.......有人.......圣女.......”
陳寶珠耳朵都貼在墻壁也聽不清,或許是待得時間太久了,千月過來敲門。
“好了沒啊,寶兒?寶兒。寶兒!”變換著聲調喊人。
陳寶珠整理好裙子,推開門出來。沖著千月做了個鬼臉:“催什麼催,干嘛在茅房不停叫我名字。
”
“人家還以為你掉在里面了嘛~”
人家又是人家,抖開千月摟她脖子的手,不經意的回頭瞥了一眼。
晚上,換上了千月借給她穿的寢衣,躺在客房。
夜深人靜,忍不住從榻上起來,走到窗邊,透過窗紙向下望去,那來來往往的人影還在,有人甚至向她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陳寶珠一緊張后退一步,碰到了竹椅子,發出‘嘎吱’的一聲。
“寶兒?”
她果然還醒著。
“啊,我口渴,起來喝水,你怎麼還沒睡?”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
千月舉著燭臺進來,看見陳寶珠在喝水。
“涼透了的茶就不要喝了。”
“沒關系,我潤潤唇罷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陳寶珠將茶杯放下,平和的說道:“千月,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千月走近一步,蜷曲的頭發散了下來,蓬松的過分。只看影子的話,像是一條條蛇盤旋而上,十足的壓迫感。
表情卻還是鮮活的,低聲呢喃:“晚上不要到處亂跑哦,小綿羊會迷路的。”
“哈?”
眼眸微顫,雪白的皮膚染成紅色,將靠過來的人推開跑回了房間。
好可怕,陳寶珠躲在被子里發抖,怎麼好端端說什麼會迷路之類的話,難道千月是壞人?她之前的樣子是裝出來的?這里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找到相公?問題擾亂了她的思緒,不敢再跑出去看千月離沒離開。
還是先睡覺吧,睡著了就好了,事情總會解決的,相公可以找到寶兒,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的頂著。在胡思亂想中睡去,夢里都是光怪陸離的世界。
身后拿著燭臺的千月大紅色的唇角輕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
看著陳寶珠進了房間,將燭臺放在桌上,任由蠟油滴在上面。
“好好休息吧,寶兒。”
轉身出去,從這座房子離開。
第77章 叢林
“寶兒!”略顯歡快的聲音響起,“給你穿這件衣服好不好?”
陳寶珠一睜眼就看見一件衣服在說話,迷迷糊糊的打算繼續做夢。不知何時練就了這樣粗長的神經線條,在哪里都睡得著。
“快醒醒啊~”
千月將陳寶珠推坐起來,伸手扒她衣服。
“不要,我自己穿!”慌張的拿過衣服,捂著自己差點被扒開的寢衣。眼角還因為掛著可疑的分泌物而睜不太開。“我可以,我自己來。”除了如意和相公,還沒叫外人給穿過衣服。
穿好衣服,千月將一枚紅水晶穿成的項鏈掛在陳寶珠脖子上,露在衣服外面。
“我來幫你綁辮子。”細細的彩繩穿過發絲,編成一條條小辮子,左右各一個花苞樣的發髻,像是少女才會梳的發式。
陳寶珠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再看看身后的千月,打扮的真是很相似。
又將一條手鏈給陳寶珠戴上,晃動手臂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響聲。
“千月,你手還蠻巧的。辮子編的真好看。”這倒不是陳寶珠特意夸她,確實是從未見過的款式。
“再涂上這個就完成了。”
是大紅色的口脂,比陳寶珠成婚那天涂得還要鮮艷。
不容拒絕的被用小刷子刷在唇上。
陳寶珠意外的適合這樣的紅,像一朵嬌艷欲滴的花,彌漫著惑人的芳香。本就嬌俏可人的臉變得異域風情了起來。
“你還真像人家認識的一個故人呢,寶兒。”
“是嗎?她是你很想念的人嗎?”陳寶珠不經意的問,睫毛卷翹,瞳孔烏黑看不清神色。
千月眼里復雜的神情,可不像是想起了一個普通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