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湊近些看看，篝火馬上就要被點燃了。”探頭探腦的望著篝火的方向，鼓聲已經響起，鎮長舉著火把走向中央的柴火堆。

“那就過去看看。”

“江淮瑾？彩霞呢？”

“她啊，大概先過去了吧。”將寶珠唇上沾著的紅色果皮拿掉，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般自然。“你不是要去看看嗎？愣著作甚？”

寶珠舉著冰糖葫蘆，快走兩步，不留神的自己伸手擦了擦他拂過的地方。山楂好像太甜了，甜的她牙疼。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不是，我是說你怎麼突然出現了。我還以為你不愿意在人前露面。”

江淮瑾站住，擋住寶珠所有的視線，“怎麼只能他來，我不能跟你來嗎？”

“啊？他？他是誰啊？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都聽不懂。”

戳戳寶珠的小腦袋瓜，“憑的長了個榆木腦袋。”

“好端端的怎麼罵人，虧我還想關心一下你的傷勢，你肩膀好了沒有？”看看他的肩膀，后悔怎麼沒長一雙透視眼，這樣就能透過衣服看到下面的皮膚。知道他的傷勢怎麼樣了，這可是因為她才受的傷，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距離江淮瑾受傷半月有余，寶珠一直很擔心他的傷勢，可是怎麼叫他都不出現。

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江淮瑾身后，碎碎念著。

夜色沉靜，月上中天，潺潺的流水上浮著小女兒懷著美好心愿的蓮花燈。螢火蟲閃著熒熒綠光飛舞在林中，這種光明又熱情的小飛蟲象征著自由。

“你不是要看篝火嗎，到我身前來。”

寶珠向前踏了一步，抬頭，跳動的火焰一瞬間升到最高處，周圍的人歡呼起來。

“你看到點火儀式了，一點都沒錯過。”寶兒。

“嗯，真漂亮。”

寶珠拉著江淮瑾在人群之中跳舞，火漸漸熄滅都沒停歇。

第89章 如是

他們在午夜時分親吻。

像青山鎮其他熱戀的男女一樣，在火光消散的漆黑夜色里。

沒人能看見，也沒人能聽見她急促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聲，只除了抱著她的這個男人。

輾轉反側，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過去。

夢里是斑斕的花開，她將花環戴在男人頭上，一轉身又是坐在篝火旁，問他會不會只娶她一個人。

真是雜亂無章的夢境，夢里旁觀的寶珠如是想。

兩人在山間騎馬，或是在遍地花開的草原上擁抱，影影綽綽，現實和虛幻交叉。

再過一會兒，又沉在海水里，咕嚕咕嚕的吐著泡泡，身子放空。

“寶兒！”

一道聲音，時斷時續，破碎又絕望，她的心被揉弄著硬生生睜開了眼睛。

“咳咳咳。”寶珠捂著脖子被自己咳醒。

原來只睡了兩個時辰。

彩霞去那個最優秀商人活動報名去了，只寶珠在家。

起身將衣物穿好，昨天換下來的衣裳沾染著市井煙火的味道，放到木盆里，院子里水缸的水早在太陽的照射下變得溫熱，用水瓢舀起潑在衣服上。

嘩的一聲，濺起晶瑩的水珠。

坐在小板凳上，搓洗著衣服，水珠將手浸濕。

突然望見手上的小繭，想起昨天江淮瑾細細摩挲著她的手，說她受苦了的樣子。

彩霞回來時，寶珠正將衣裳抖開晾在太陽下。

“寶珠，我回來了。”

寶珠回頭一望，撣撣手上的水，笑了：“怎麼樣，報名的人多不多？”星眸瀲滟，玉面粉腮。

“差不多整個鎮的商戶都參加了，人山人海的，還好我去的早。”將腳下盆子的水順手潑到紅磚地面上，不到兩炷香的時間就會消失的一干二凈。

“看來大家熱情高漲嘛。一會兒煮些面吃怎麼樣？我看小廚房還有些黃瓜、胡蘿卜，切成細絲和著你做的醬拌著吃。”

“好，我給你打下手。”

兩個人在廚房忙，很快飯就做好了。

寶珠做的起勁，吃的卻不多，許是苦夏，忙活一陣就失去了胃口，撂了筷子看著彩霞吃。

“怪不得你這麼瘦，小鳥胃嗎？難道說你一會兒要跑出去背著我偷吃什麼？”彩霞將鍋里剩下的面條都撈進碗里。

“大概昨天吃多了烤肉，還沒消食，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彩霞立刻露出打探消息的表情，沖著寶珠挑挑眉毛，“說起來，你昨天怎麼樣，你們到哪一步了？”

寶珠幾乎立刻想起了那個吻，眼睛向左下角瞥著，小聲呢喃：“不告訴你。”

“看你那個表情就知道了，不過你真的不介意他有過妻子嗎？寶珠，你要知道有些人長相斯文俊美，但是背地里吃喝嫖賭樣樣行的。你還記不記得鎮西邊賣書的蔣秀才，他妻子都懷孕八個月了，他還跑出去鬼混。”

“他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我總有一種直覺，我.......”可能就是他的妻子。

“我不是要阻止你和他來往，我只是想你擦亮眼睛，不要被臭男人傷害。”

彩霞繼續吃著面，只是一貫笑瞇瞇的臉上看著有些嚴肅認真。

寶珠坐直身子，“我會的，謝謝你，彩霞。不論是救了我，還是一直收留我這件事。

”

下午寶珠想見江淮瑾一面，按著他給的住址走去找他。

不急著趕路，邊走邊逛。

一個人走在青山鎮的街頭，她在這生活的日子也將近一年了，街頭巷尾的小販都能說兩句話，熟練的當地語，儼然像是土生土長的青山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