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有空嘛?可以幫我復習物理嘛?快要考試了,我連公式都記不住嘛。”
她站在兩步之外,抱著他的球,虔誠的看著他背影。
江紓煙知道他在躲她,可她不明白為什麼?
明明那天晚上他還照顧她的,結果第二天早晨她在門口遇到他,他就騎著自行車快速走遠了。
再之后,她再沒有看到過他的身影。
可他還是經常去她家的。
“哥哥,可以嘛?”
她的一字一句,聲音,乃至氣息,都在一點一點侵蝕夜寒聲的防線。
夜寒聲覺得自己用三個月鑄造的心門,根本擋不住她。
或者說他的門是為了鎖住她。
“哥哥,可不可以嘛?”
他衣袖被她扯著,晃了晃。
垂眸,夕陽的金暉罩在她白嫩的手上,突兀的像是一塊火燒的疤痕。卻又莫名其妙的美,好似閃閃發光的太陽。
太陽,在拉他。
她小手試探的向下移,輕輕碰他的手背,仿佛被燙到,立即縮了回去。又成癮那般,忍不住的再伸過來。
他沒動作。
她就更加大膽,小指直接勾他的手,在他掌心畫圈。
夜寒聲情不自禁,手指微屈,卻終究沒敢握住。
“哥哥,你沒反對,那就當你默認咯,我明天放學來找你復習嘛。”
“好。”
“好耶。”
江紓煙跳出來,給他遞了瓶水,“哥哥,喝水。”
夜寒聲接過來,擰開瓶蓋,再遞還給她。
“給哥哥的,哥哥再見。”
她就小跑著回家了。
那陣馨香也漸漸隨風而逝。
夜寒聲愣在門口,望著空蕩蕩的江家門口,覺得剛剛只是自己幻想的。
灌了口水。
甜甜的奶味草莓。
好像是真的。
他含著一口水,舍不得咽下去,笑意直達眼底。
暑假之前,他們都呆在一起。
她在他的小書房里。
夜深人靜,他獨坐在書桌前看書,鼻尖彌留著她的味道。
暑假,江紓煙生日前不久,他第一次去公司學習。
他還記得,前一天晚上,她約他出去。
兩人偷偷摸摸的,就坐在他家大門口。
“喏,這個給你。”
夜寒聲接過禮物盒,打開,是一對袖扣。
“帶你復習的報酬嗎?”
“你不是要進入社會了嘛?我爸爸說,社會上的老油條都講究排面的,排面就等于資源。”
“這個怎麼戴?”
“夜伯母會幫你的。”
夜寒聲突然關上盒子,遞給她,“她不會幫我的。我自己也不會,你拿回去吧,別浪費。”
江紓煙怒了,站起來,睨著他,“你什麼意思嘛?本小姐送出去的禮物就沒有往回收的!你少侮辱人!都送你了,你要是不喜歡,大可以轉送別人或是扔垃圾桶!別往我這還!”
“你會嗎?”
“又不難!是你太死板!”
“那明早你幫我戴。”
“不行!我明天早上請假了,我要睡到十二點!才不要早早起來呢。”
夜寒聲沒再說話,匆匆回了家。
江紓煙看著手里的禮物盒,心里五味雜陳。
撇撇嘴,轉身就往家走。
“小公主。”
江紓煙站在自家大門內,看向他。
他不疾不徐走過來,身上換上了西服。
“你干嘛?”
“小公主,你幫我戴。”
“你不睡覺了嘛?”
“你幫我戴一下吧。”
“你是不是太緊張,腦子不清醒了?這個也不難嘛,你看著我,明早你自己戴就好了。再不然,你去街上隨便找個女生都會幫你的。”
江紓煙幫他整理好袖口,慢動作給他展示。
“再來一次,我還是不會。”
“你今天怎麼變笨了嘛?”
“這叫術業有專攻。”
“切!我又不是學這個的。”
“那一般都是誰給那些老油條戴的?”
“自己吧,或者他們的太太吧。”
“所以我沒說錯啊。”
“嗯,沒錯沒錯。你看著嘛,這是最后一次咯……”
,
夜寒聲玩弄著袖扣,聽到她的聲音,所有疲倦都煙消云散。
“小公主。”
“干嘛?”
“我要在M國待幾天,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哦。”
江紓煙挺直身板,“你見到我爸爸嘛?你讓他接我電話嘛。”
“岳父說他現在還不太想跟你說話,所以他換了個時髦的方式,明天上午你就知道了。”
“你跟江老頭,你們父子倆在搞什麼神秘兮兮的嘛?你替我轉告你親親父親,他要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轉移財產!讓你們一分錢都得不到!”
氣憤掛斷電話,她卻虛弱的有些站不穩。
搖搖晃晃掉進椅子里。
江紓煙還是不懂,江老頭在介意什麼?
她妥協了,妥協的很徹底。
現在,她是夜寒聲名副其實的妻子。
也終將會是他一輩子的夜太太。
江老頭明明贏的漂亮,明明他一切都如愿以償——
“小煙,你跟誰說話呢?誰要轉移財產?轉移什麼財產?”
夜夫人忽然過來,身上的大衣受了潮,靴子帶起了一路的水,沾濕了地面。
江紓煙看看她,勉強鎮靜的臉上細紋暴起,掩飾她的緊張。
“媽媽,我跟我家江老頭說話呢。”
夜夫人松了一口氣,這才解大衣的腰帶,脫下了受潮的大衣和濕漉漉的靴子。
過來,坐在她旁邊。
“小煙,昨晚媽說的話你別放心上。那是你們夫妻倆的事,媽只是問問進程而已。”
“嗯,我知道的,媽媽。
”
“聽寒聲說,你爸還是不理你?你們怎麼了?跟媽說說,我們幫你勸勸他。”
“我砸壞了他的古董,十個,價值五百億吧。然后他說我不賠錢,就跟我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