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多次昏迷，時間長達五天。此前都是夜寒聲先生代為簽字，江小姐，您的父親這次蘇醒的可能性不大。但我們會盡快擬定新的治療方案，屆時再與您商談。”

“我爸爸，他真的，真的病的很重嗎？他明明，明明好好的，他逼我嫁人的時候那麼精神，明明那麼好的，你們是不是在做戲騙我？我爸爸不可能，不可能……”

手指折斷了一般，錘掉下去，手機也砸落地面。

江紓煙喉嚨疼的發不出聲音，咸咸的，好像破了，滲出血液來。

滿臉淚水，頹坐在地上，像只斷線墜毀在泥潭里的風箏，死氣沉沉，面如死灰。

搭在地上的手頓時收緊，攥緊手機，踉蹌沖回房間，跌跌撞撞跑進衣帽間。

胡亂扯了幾件衣服，亂糟糟塞進行李箱里，急切關箱子，卻半天關不上。

不耐甩開箱子，步履蹣跚沖下樓。

去M國，去找江老頭，去見江老頭……

腳下一絆，慣性往前摔去。

第66章 她

夜寒聲聽到動靜，跑出來查看。

看到她摔下去，不顧一切沖過去，抓住她手腕，扯上來。

雙雙倒地，夜寒聲給她墊背。

他緊張的看她腿腳，“有沒有摔到哪里？”

對上她紅腫的雙眼，心狠狠被刺了一下。

“乖乖，怎麼了？怎麼哭了？發生……”

江紓煙雙目猩紅瞪他，爬起來，靠在扶手上，看著他失望的搖頭，又急匆匆跑下去。

夜寒聲急忙扣住她，“紓煙！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了？你別這樣……”

她奮力掙扎，狠狠咬在他手上。

鮮血滴落在樓梯上，綻開一朵朵嗜血的玫瑰。

夜寒聲微微皺眉，懷抱包緊她，緊張溫柔的哄：“乖寶，別害怕，我在這呢，我在你身邊，沒事的，不論什麼事，我都在的。

”

“我爸，我爸爸呢？”

“岳父還在M國。”

夜寒聲猜到了剛剛她接的電話，是醫院打來的。

“阿煙乖乖，沒事的。不害怕，我們一起去看岳父，岳父會沒事的。”

“病危通知書，我爸爸，他可，可能再也，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會的，岳父最在乎你，我們過去鼓勵他，陪著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聽著她臉哭都哭不出聲來，夜寒聲心也疼的絞割。

不停親她，安撫哄她：“紓煙，不要太難過，身體會受不了的。岳父吉人天相，一定能化險為夷。不要自責，要堅強，讓岳父看到你的蛻變。”

“我要失去，最愛，最愛我的人，我……”

“不會，不會的。最愛你的人舍不得早早離開你，他會挺過來，一直陪著你的。乖乖，我們不哭了，我們現在就去M國，不哭了。”

夜寒聲拿了兩人的錢包和手機，抱著她匆忙離開。

夜夫人忙追出來，“寒聲，開飯了，你們去哪？吃了飯再去也不遲。”

沒有回答，汽車尾氣糊了她一臉。

嫌棄的擦臉，咒了句“趕著投胎嗎？真是個毛躁小子！”折回家去。

，

陰雨大霧，他們到醫院時已是傍晚。

江紓煙跟只走丟的小奶貓一樣，沖動的亂跑，沖撞行人。

夜寒聲追著她，又不停給人道歉。

等不到電梯，她焦急沖進樓梯間，平時連多走兩步都氣喘吁吁的人，這會跑的飛快連大氣都沒喘一下，堪比馬拉松冠軍選手。

直上16樓，跑出來，激烈過度的運動后腿腳酸軟無力，宛如掉落的葉片，朝地心墜落下去。

夜寒聲摟緊她的腰，將人提抱起來，嵌在懷里，不疾不徐拐進1659病房。

病房里略昏暗，窗簾緊閉，一如床上一動不動的父親。

江紓煙掙扎要下去，他拍了下小翹臀。

“不急，我抱你過去。”

將她放坐在床沿，夜寒聲轉身出去，徑直去醫生辦公室。

江紓煙雙手顫抖，艱難伸向江正蒼白枯槁的臉，瘦得脫相，臉頰硬生生凹陷下去，眼窩深如枯潭，能塞得下兩個核桃。

“爸爸，爸爸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吵架，我不該氣你。你醒過來，醒過來好不好？”

臉埋在床上，泣不成聲。

想到自己是造成父親重病的元兇，心就抓扯著所有細胞，渾身刺痛。

“爸爸，你說過要一直保護我的。你把我丟給夜寒聲，就躲在這偷懶。爸爸，夜寒聲對我一點都不好。他有一堆的前女友，他還全請到家里住著。爸爸，你快起來，幫我教訓他。他只會傷害我，他根本不會保護我。爸爸，現在沒人保護我，他們都欺負我。”

江紓煙伏在江正耳邊，哭訴夜寒聲傷害她，不尊重她，也根本不愛她。

江正的手指輕輕動了下，握住父親滿是老繭的手，她的眼淚更加洶涌。

這雙手，以前是她最不喜歡的。

手上總殘留濃臭的煙味，小時候每次輕碰她的臉，都能扎出紅痕。

摸著掌心硬如石頭的繭子，一只鐵爪伸進心臟抓扯，疼的快窒息。

滾燙的淚水全滴落在他掌心。

手指又輕輕動了動。

江紓煙一口氣哽在喉嚨，握緊父親的手，輕喚：“爸爸？爸爸！江老頭，江老頭你快醒醒嘛。”

江正眼皮子無力的掀開，撐不住又掉下去，闔上，再緩緩睜開一條線。

模糊不清看著面前熟悉的輪廓，嘴角也虛弱扯了扯。

“爸爸，對不起，我不該氣你。

對不起，只要你好好的，以后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