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一進門,隨手把風衣外套放在了床上。
她知道霍執川有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癥,不允許自己的床被弄亂,連睡的床和家具被挪動了半分都要抓狂,一直以來,都只有南景才能安撫得了他。
但現在,她不伺候了。
霍執川站起來,等著她過來抱住他,像往常一樣粘在他懷里。
南景卻有意無意避開了他,沒有去抱他,連眼神都沒和他對上,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男人皺了眉,覺得哪里不對。
“霍執川,我們談談。”
霍執川以為一進門迎接他的,應該有她的擁抱,還有吻。
可這些他以往該有的待遇,現在都沒了。
“談什麼?”
可能是欲望沒有得到滿足,霍執川心頭煩躁。
“離婚吧。”南景聲音平和,“我不要你一分錢,凈身出戶。”
“南景,你還在鬧什麼?”
霍執川萬萬沒想到,他等來的不是她的道歉服軟,是離婚。
他鐵青著一張臉,磨著后槽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南景重新睜開眼睛,自嘲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永遠知道我在說什麼,霍執川,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麼嗎?就是愛了你8年,最后還嫁給了你。”
霍執川眉目森冷,掐著她的下巴抬起,眼里噴著冰冷的怒火:“南景,這難道不是你自愿的?別忘了當初是誰死乞白賴非要上我的床?現在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對,是我死乞白賴。”南景聲音很輕,“現在我后悔了。”
她的愛在他眼里就是這麼卑賤,甚至可以隨時拿來嘲笑,像現在這樣。
都是她自作自受,心甘情愿。
她的心,就是這麼慢慢變得傷痕累累。
“南景!”
面對他的滔天怒火,南景心里一點都不害怕。
只有心里在意他的時候,才會怕他發脾氣,怕他不高興。
“我再也受不了,只要喬揉打個電話給你,哭一哭,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會義無反顧去到她身邊。去年那個晚上是我的生日,我做了很多菜等你回來吃,你卻說喬揉生病了,要送她去醫院,不能陪我過生日了。”
霍執川似是不理解她的無理取鬧,聽了這話,眉頭緊皺。
“如果我為了你,可以隨便丟棄那麼多年的喬揉,對她不管不顧,那麼有一天,我也會為了別的女人拋棄你,你真的希望我是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嗎?”
“隨便吧,總之,我和你過不下去了。”
“你身邊所有人都時刻提醒我你有多愛護喬揉,她從小到大身體不好,你是怎麼把她捧在掌心上,不停地找國內外專家替她調養身體。是啊,她身體不好就是一道免死金牌,所有人都得讓著她愛著她,不管做錯了什麼,都沒人忍心指責她。只要她掉幾滴眼淚,就全都是我的錯,可是,真的是我的錯嗎?”
她一口氣說完。
喬揉一生下來,得到了所有人的寵愛,她算什麼?
霍執川:“她只是我的妹妹。”
南景不在意,點點頭:“所以你和你妹妹在一起吧。”
老娘不伺候了。
“南景!”
霍執川又生氣了。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和他鬧別扭,喬揉不是早就存在了嗎?
以前都沒出現過問題,現在又算什麼?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馬上過來吻我,我可以當做今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南景驚詫地看著這個男人,他竟然是在不滿,不滿她沒有給他吻嗎?
霍執川的背往后靠在沙發上,手上拿著打火機燃著藍色火焰,抬眼看人時,一貫的高不可攀。
英俊的面容輪廓冷到了極致,骨子里彌漫著無聲無息的暗戾和張狂,筆挺刮直的西裝褲腿。
他看著她,已經在等她的吻了。
南景冷笑一聲:“找你的好妹妹吻你去吧,她很樂意會這麼討好你。”
霍執川的臉色,終于徹底沉下去了。
討好?
原來她以前那些吻,只是為了討好他!
霍執川又想起她今晚在包廂的種種表現,再結合她剛剛說要離婚的那番話,包括說喬揉的那番話,也漸漸回過味來了。
她在使性子,她在嫉妒。
他不認為一個女人使性子是件好事,她該懂事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樣才對。
現在這麼恃寵而驕的女人,像極了他那個繼母,男人一旦給的太多了,女人的心也貪婪了,她們都一樣。
這麼一想,他心里不是那個味兒了,覺得無趣。
霍執川捏著她又純又欲的臉蛋仰了起來,還是偏清純那掛的初戀臉,他最喜歡的風格。
她以前對他表現的那些小情小意,不管是親吻還是擁抱,他也都很滿意,很享受。
南景待在在他身邊,一直都是很合格的女人,不管床上還是床下。
原本南景是他枯燥生活中最好的調劑品,可現在,他覺得有些避之不及了,她已經變味了。
“很好,要離婚是吧?我成全你。”
第4章 等待她的電話
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
南景的下巴被他捏的疼了,可聽到這句話,心里松了一口氣。
“好,記住你說的話。
”
南景起了身,把離婚協議放在桌面上,霍執川摘掉鋼筆帽,在上面簽了字,筆力大得幾乎要劃破了紙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