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
蕭淵唇邊的笑意瞬間凝固,眸光一暗。
……
埋藏深處的記憶被喚醒,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喲,教訓人這麼好玩兒的事怎麼不叫上本公主呢?”
隨之而來的是“啪”的一聲鞭響,后背猛地傳來一陣劇痛,年幼的蕭淵輕哼一聲,費力支撐起身子站起來,兇狠地看向來人。
“喲,長得還不錯,唇紅齒白的……嗯,這樣吧,你跪下叫我一聲姑奶奶,本公主就替你向二殿下和五殿下討個好將你帶回我大草原如何?”
女孩年紀雖小,舉止言行卻毒辣放肆得很,從小到大她想要的,都會乖乖聽話到手,人,也一樣。
但這次好像不同,那個少年像一頭難以馴服的幼獸,一雙眼睛帶著嗜血的光芒,凌厲兇惡,一瞬間竟看得她有些怕了。
“算了,本公主不想要了,你們幾個慢慢玩兒吧 。”
……
不出幾日,赫特勒部太子和公主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從北境草原來到了大梁。
這赫特勒部曾經也是草原霸主,北疆之地幾乎都是它的國土。
后來北燕一部靠著鐵血騎兵迅速崛起,不斷擴張,赫特勒部在與北燕戰爭中節節敗退,國土喪失大半,不得不求助于大梁。
大梁為制衡北燕,出兵相助,從中斡旋,才勉強保下西北的國土,至此以后赫特勒部每任君主都會派其公主前來和親,與大梁結為秦晉之好。
如今,赫特勒部公主閔敏到了大梁,聽聞太子已被廢死于獄中,心中竟有一絲竊喜,這下她可以好好選選自己未來的夫婿了。
這幾日閔敏都沒閑著,一邊派人四處打聽上京的情況,一邊自己到處轉悠,她記得幼時曾在宮中見過一個被欺負的少年長得還不錯,不知道如今死了沒。
她堂堂公主才不稀罕什麼有錢有權的公子哥,她只要那長得最好看的。
正想著,前方轉角處一個孩子突然沖出來,將她新買的金絲百褶鳳尾裙踩出個黑黑的腳印。
“哪里來的小畜生!”
閔敏惱怒不已,抬手對著那孩子的臉狠狠一個巴掌扇去:
“踩臟了本公主的裙子,你這條賤命可賠得起?”
清晰的五指印在那小孩的臉上,小孩捂著紅腫的臉,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閔敏氣得柳眉倒豎,抬手又是一巴掌,“哼,真是臟了本公主的手,來人,給我拿鞭子來!”
一個婦人從后面趕了上來,一把將孩子摟在懷里,跪地求饒:
“姑娘行行好,小兒年紀小,經不起鞭子!”
“姑娘?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可是公主!”
閔敏接過皮鞭,抬手揮去,鞭子卻被人從空中握住了。
“公主殿下,聽聞您和太子前來大梁,上京百姓都在歡慶呢,明日宮中還設有喜宴相迎,如此美好時刻,公主不值得為此煩心動怒。”
空谷幽蘭般的溫潤嗓音響起,閔敏抬頭一看,一張清俊儒雅的臉映入眼簾,心猛的一跳。
“如此,本公主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閔敏斂起一臉惡毒殺氣,對來人微微一笑,“敢問公子大名?”
“陳鶴之。”
“那陳公子,咱們有緣再見。”
閔敏可不想穿著臟裙子在如此清塵脫俗的公子面前丟臉,她提起裙擺快步走向馬車,一邊低聲吩咐侍從道:
“趕緊去給本公主查!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
未央宮自從上次皇后娘娘壽宴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宮人們忙活了整整五日,終于將大殿布置得華麗喜慶。
皇帝的心情可喜慶不起來,上一次在這兒,蘭貴妃還笑眼盈盈地看著自己,太子還率群臣向自己叩拜,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把手一揮:“這次赫特勒部來上京的事宜,就交給五皇子去辦吧。”
蕭越心中暗喜,若此次自己能和那閔敏公主結親,那他離那個位置就又近了一步。
為了給公主留下好印象,他要將此次宴會辦得極其熱鬧,不但邀請了朝中官員及其家眷,還從民間尋來各界頗有名氣的文人、琴師、舞者……以體現自己的風雅。
午宴快到了,各官員小姐們紛至沓來。
陳鶴之一眼就望見了走到未央宮殿前的飄飄,他急忙上去喚住她:“林小姐,上次的點心可還喜歡?”
飄飄看見是陳鶴之叫自己,腳步不停,走得更快了:“還行吧。”
陳鶴之也跟隨著飄飄的腳步,不急不慢地在她身側走著:
“若是喜歡,我下次托人再送些到府上去。”
“不必了。”林飄飄趕緊回絕道,“煙雨樓每季新品都會送來我府上一份,陳公子不必費心了。”
說來也巧,前不久煙雨樓派人送來好些點心,說因自己之前的書法頗受客人好評,從今以后每季新品都會免費送來品嘗,她足不出戶就能吃到各種點心,真沒料到寫幾個字還有這麼好的福利。
想到這里,飄飄心情大好,腳步輕快地邁進大廳,幾道目光嗖嗖地射了過來。
閔敏看見陳鶴之追著一個女子說話,心中妒意翻騰。
她死死盯著這個女子,隨手拿了幾顆桌上的核桃,往那女子腳上狠狠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