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后要走陽光大道啊……那些曾經傷害你的人,最終都惡有惡報,成了你站起來的助力。
眼角的淚珠劃過臉龐……
朦朧中有人沖了過來,凄厲地喊著自己的名字,跪伏在身側,雙手顫抖著,輕輕觸碰著自己的身體……
……
白茫茫的一片,如混沌未開的天空。
看不清……
這是哪兒?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走了多久,朦朦朧朧中,前方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恍惚看見了人影,還有光亮!
她跌跌撞撞朝前走去,終于看清了前方,那里有一條河,河水反射著五彩流光,令她有些炫目。
幾個穿黑衣的差吏引著一群人往河對岸走去,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司命臭老頭?!
她心中一跳,一個激靈沖了過去,抓住了他那仙風道骨的白衣。
“司命老頭!我可算找到你了!”
司命星君突然被人抓住,嚇了一跳,回頭見到是她,臉色一變,“你、你怎麼在這兒……”
“還不是那什麼渡劫緣!要我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痛死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生氣:“現在我任務完成了,可以回去了吧!”
“任務完成?!”司命星君臉色也變了,拿起手中的拂塵就往她頭上敲去,“你還好意思說!”
“難道不是嗎?”
心里有些隱隱的不安和愧疚,她急急開口問道:
“我走的時候……他應該已經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該恨的人也都罪有應得了,他得償所愿,還有什麼可黑化的?!”
“哼……”司命咬著牙,重重嘆了口氣,把她拖到忘川河邊,“你自己看!”
她顫巍巍地低頭看去……
!!!
第26章 再見……跪了
河水蕩漾中,那人的身影漸漸在眼前清晰……
她看見那人冷著一張臉吩咐手下關了翠喜閣,那個矯揉造作的青竹抱著包袱哭唧唧地離開,怎麼也想不通自己一個頭牌,突然就被趕走了……
她看見煙雨樓中,店主對那人恭敬匯報道:“主上,這個月的新品已經送到,飄飄姑娘十分喜歡,說……呃,再甜一點就好了。”
那人聞言嘴角一勾,“那下次記得做甜一點。”
她看見那人將自己珍藏的含光劍交給了空寂大師。
燕七一臉痛心地抱著一堆名門暗器到奇巧居,交代店主:“主上說,務必賣給林姑娘,越便宜越好。”
她看見那人帶著影衛,在閔敏派出黑羽衛的那幾天,親自守在府外……
她還看見……
望星樓下,她的身下一片鮮紅,那人一向冷淡疏離的臉上,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暴虐,幾近瘋魔。
他的手顫抖著撫過自己破碎的身軀,眼底一片猩紅。
暴雨狠狠地沖刷著周圍的一切,打得人直不起腰,他抬頭看著陰沉的天幕,漆黑一片,輕聲說,他的星星,沒了……
他輕輕抱起那冰涼的身體,緩緩起身,深邃眼眸泛著血色,像是來自黑暗深處的地獄修羅。
……
這一年,大梁新帝登基。
這一年,對于北燕和赫特勒來說,是一個災難。
新帝繼位,首先清算了朝中五皇子一黨,個個吊死在城門,曝尸示眾三日后,扔去亂葬崗喂了狗。
新帝手腕鐵血,嗜血好戰,剿滅朝廷亂黨后,立刻率軍親征北燕,親手將自己的舅舅斬殺于馬下,凡是與蕭越通過信的人,無論勾結與否,一人不漏,皆死無全尸。
傳聞新帝在戰場上,從不穿戰甲,每次都不要命似的猛沖在前,即使身中數劍也像毫無知覺一般,那殺紅了眼的魔鬼模樣,讓敵人膽寒心驚。
傳聞中百戰百勝的北燕鐵騎兵,在他面前竟不堪一擊,被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
經此一戰,北燕被驅逐出草原中地,退至荒漠邊緣地帶,茍且偷生。
第二年,年輕的帝王又帶兵屠了赫特勒部,從此世間再無赫特勒一族。
帝王在位期間,終身未娶,身邊無一親近之人,為人冷血無情。
傳聞他懼怕黑夜,從不在夜間出門,宮人只在有星星的夜晚見過帝王獨坐于飄雪亭中。
傳聞他有一條從不離身的星星手鏈,在與烏夷族交戰時斷落在戰場,他只身沖入敵軍,找回了半截殘破的手鏈,盛怒之下移平了烏夷,從此不再吃任何帶甜味的食物。
除了征戰沙場,帝王一生別無所好,走到哪戰到哪,一身殺氣,成為世人口中的一代暴君。
……
怎麼……會這樣……
她癱坐在河邊,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流下,在衣裙上散開,無盡蔓延。
她顫抖著抓住司命的一襲衣袂,泣不成聲:
“怎麼辦?!怎麼辦……都怪我!要不換別人去吧,我除了力氣大,什麼都不會……”
司命看著她這模樣,也泛起不忍之心:“唉,也不怪你,畢竟帝君本來就是天生……咳咳……”
他驀地止住,裝模作樣咳了兩下,繼續寬慰道:
“世間之事就是如此,這冷漠薄情之人的暖意真情,一旦失去想不瘋都難。”
“那……我該怎麼辦?”
“你可想明白自己為何失敗?若有下一次該怎麼做?”
“啊?!……還有下一次?”
“廢話!帝君此番歷劫失敗,只能再去一次了。”
司命瞪著她一臉不滿。
“那如果又失敗了咋辦?”她可憐兮兮地開口。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