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朱飄飄真是孫敬的遠房親戚?
“何事如此喧嘩吵鬧?”
嚴肅沉穩的聲音傳來,看熱鬧的學子們紛紛散開。
是夫子來了!
這位從京城來的夫子終于露面了。
學子們欣喜地望去,卻不約而同先被夫子身邊的人吸引了去。
這人和大家一樣,穿著青綠的學子衣衫,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絕倫,他往那兒一站,如同煦日春風中漾開的湖水。
看起來是那樣的高貴、優雅。
“太好看了吧!”
“這是謝家小公子?”
“天吶,他看了我一眼,死也值了。”
女學子們嘰嘰喳喳小聲議論著。
身著灰褐色衣衫,手執書卷的夫子沉聲喝道:
“還不趕緊入座,講學即刻開始!”
學子們紛紛散開,尋位置入座。
大家都爭搶者前排中間的位置,飄飄卻尋著一個偏僻角落去了,反正她也不是來學習的。
一只手拉住了她,“你的位置在這兒”。
謝淵指著第一排正中的位置對她說著,自己則坐在了她身側的席位上。
飄飄剛想擺手拒絕,就迎上了夫子考究的目光,她只得頂著眾人不滿的眼光,乖乖坐了下來。
救命啊,坐在夫子眼皮子底下如何偷睡、吃小食啊!
不過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得找個打掩護的。
“孫敬。”
她揚起下巴,沖著孫敬指了指身邊另一側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孫敬垂著頭,灰溜溜地坐了過來。
他抬眼偷偷去看飄飄的臉色,卻無意間撞見了一雙光芒畢露的眼睛,像夜里捕食的兇獸。
謝淵這……這臭小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兇了!
還不是仗著飄飄的威壓!
哼,瞪什麼瞪,又不是他要來坐的,他還巴不得離這閻羅遠一點呢!
孫敬一整天都趴在桌子上,連頭都不敢抬。
學堂的學子們見平日囂張跋扈的孫敬,今日在飄飄面前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也對飄飄有了幾分忌憚。
哪怕今日在講學的時候,飄飄被夫子抽問,答不出來,也沒人敢笑她,都假裝看不見一般。
飄飄也不知道,怎麼夫子偏偏就提問到了自己。
當時她正睡眼惺忪地趴在高高立起的書卷后,夢見自己啃著雞腿喝著小酒,好不快活,夫子嚴厲的聲音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美夢:
“一排五座的學子,是叫朱飄飄吧,你來回答!”
飄飄一臉懵地看著孫敬,誰知這沒用的蠢東西,更聽不懂課,紅著臉慌張地擺擺手,在桌子下沖她不斷求饒,做著口型“姑奶奶,我真不會……”
她無奈地轉過頭,卻發現身邊另一側的謝淵扔了一個小紙團在她的桌上,她打開一看……
這寫的什麼天書?
她一個字都看不懂……
最終只能領了罰抄,垂頭喪氣地回家。
回家的路上,謝淵攔住了她:
“飄飄阿姐為何不等我?”
“你早上去書院不也沒等我嗎!”
飄飄悶悶不樂地看了他一眼。
謝淵卻突然笑了:
“原來你是為這事不高興呀,今早我去迎接夫子了,沒來得及告訴你,是我不對,待會兒給你買個糖人兒賠罪可好?”
“要什麼糖人兒,又不是小孩子。”飄飄嘟了嘟嘴,心情卻好多了。
“明天開始,我每天早上在門口等你。”
謝淵的語氣無比真誠:“罰抄的……我幫你寫。”
“不……不用了,我讓孫敬寫了。
”
飄飄有點不好意思。
“呵,他寫……你放心?”
謝淵挑著眉看向她。
那倒也是,孫敬估計跟她一樣,大字不識幾個。
“今日夫子抽問,我……我寫的字太難了,下次畫圖告訴你。”
謝淵有些愧疚地開口。
飄飄盯著他那張純真無害的小臉,看了好一會兒,開口道:
“要不……以后我的功課你也一并寫了?”
謝淵愣了愣,旋即綻開笑臉:“好。”
……
第二日,飄飄又被張玉清堵在了門口。
這次就她一人,她那些小姐妹,都不敢上前。
張玉清氣勢明顯弱了不少,但她仍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道:
“我回去問過了,孫敬根本就沒有什麼遠房的姑奶奶,你、你編謊話騙他!”
飄飄撲哧一聲笑了,她微微側身讓開。
張玉清這才看清了在她身后,大包小包提著水果點心的孫敬。她氣鼓鼓地沖孫敬喊道:
“孫敬你別被她騙了,她不是你的姑奶奶!”
孫敬張了張嘴巴,傻了。
“我確實沒有這麼慫的侄兒。”
飄飄朝他勾勾手,孫敬像小狗一樣巴巴地走上前來。
“以后不要叫我姑奶奶的,顯老,換個稱呼。”
“呃……呃,祖宗?”
孫敬結結巴巴答道。
噗嗤……
學堂里的學子們紛紛捂嘴笑了,張玉清鼻子都氣歪了。
“叫老大。”
飄飄轉身進了學堂。
“哎哎,老大!老大!”
孫敬一邊點頭,一邊朝遠遠跟著的小弟吼道:
“還不快跟上老大!”
小弟們一窩蜂擠了過來,將張玉清生生擠到了門外,摔下了臺階。
第66章 是她的人了
從那天起,飄飄成了學堂里的小霸王。
遇見有學子欺負新人,她出頭;
遇見飯堂有人搶飯不排隊,她出頭;
遇見有人背地里罵夫子,她也出頭……
她出頭的方式也很直接,就是干架。
所有刺頭兒,都被她打服了。
當然,在這過程中,離不開一個人的重大功勞,就是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