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志已經私下找過飄飄很多次,苦口婆心勸說她:
“飄飄,學堂里有很多學子,家里背景不簡單,咱惹不起。如果出了事,我家也幫不了你。”
每當這時,身邊總會傳來謝淵的一聲嗤笑“想打,便打了。”
在兩人火花四射的交匯眼神中,飄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她只想憑本心做事。
終于,有一次,她得罪了朱員外的兒子,朱崇光。
雖然朱員外一家也姓朱,卻和朱飄飄一家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朱員外可是京中官員,因孝期回鄉守喪三年,如今期限將滿,一家人打算在華陽縣休整半年,再回京赴任。
這朱崇光從小便是個胡作非為的公子哥,為人下流好色,到書院的第一天就去調戲張玉清。
飄飄看著孫敬在一邊唯唯諾諾,不敢吭聲的樣子就來氣:
“孫敬,你未來媳婦兒被人欺負,你在這兒當縮頭烏龜?!”
孫敬捏著拳頭,氣得雙目含淚,卻還是不敢上前一步。
飄飄環顧四周,竟沒一人肯出面,她擼起袖子便走了過去。
走上前的時候,飄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正在替她寫功課的謝淵,他正端坐桌前,一絲不茍地認真書寫著。
他就是這樣,不管做什麼都自帶仙氣,凡間俗事一概不理。
這麼個清高的人,卻在飄飄走上前的一刻,停下了手中的筆,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嗯?
這是什麼意思?
告訴她可以揍?
飄飄接收到謝淵的信號,頓時心中有了底氣,沖上去就扭斷了朱崇光的手,打掉了他五顆牙。
“你……你等著!”
朱崇光滿嘴是血,哭喊著跑回了家。
學子們都嚇傻了,生怕自己惹禍上身,全裝作不知道,捂著臉回到自己座位。
連被救的張玉清都不敢吱聲,白著一張小臉躲回家里去了。
人人都在等著看飄飄一家被朱員外報復,被逼離開華陽縣。
第二天果真有人離開了華陽縣,確實是朱家。
朱員外全家收拾包袱,連夜卷鋪蓋走人,離開了華陽縣。
眾人震驚!
“天吶,這朱飄飄到底是什麼來頭?肯定不止賣豬這麼簡單!”
“朱員外一家出了名的跋扈,聽說之前朱崇光當街調戲有夫之婦,被拒絕后,還將人家夫郎打得半死,這等惡人,會自己連夜跑?”
“說不定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正好遇上這事。”
“此話有理,不過咱們華陽縣哪有人敢得罪京官……恐怕是外地的……”
飄飄也是滿臉疑惑,她看了一眼身側的謝淵,正好看見謝淵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這得意的眼神,這拽上天的笑容……
果然是他!
從那以后,飄飄坐實了學堂霸王之位。
私下里,所有人見了都得喚一聲“老大”。
桌下永遠塞滿了各種吃食。
孫敬對她更是言聽計從。
張玉清等女子對她也心生敬意,非但不再找她麻煩,還時不時送一些女兒家的小禮物給她,什麼胭脂、發簪……
朱大壯發現自己家的豬肉賣得也更好了,經常有學子排隊來買豬肉帶回家。
紅秀覺得自己讓飄飄去學堂讀書真是太英明了,她對飄飄說話也越發溫柔起來:
“閨女啊,昨日你爹殺了好幾頭豬,讓你們學堂的學子們多買點兒回去呀,天氣熱,不宜久放。
”
飄飄“嗯嗯”應下,滿腦子卻都是學堂的點心。
去學堂路上,她沒忍住,又教訓了幾個欺負老人的流氓。
她一點兒都不怕,因為謝淵在身后又沖她點頭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從收拾朱崇光那件事開始,他倆形成了默契。
當飄飄想揍人的時候,只要謝淵點點頭,就表示這人背后的勢力他能搞定,自己可以放心打。
她知道謝家家世不凡,但具體他們家是干嘛的,她也懶得問,反正她只管做她想做的。
謝淵說他也是報恩,讓她不要有負擔。
那是有一次,學堂下學得晚,加上冬日里天黑得早,謝淵送她回家后,紅秀又讓飄飄給帶點鹵豬耳朵,于是她又追了上去。
卻在巷子口,發現謝淵被幾個黑衣人給圍了。
黑衣人身高馬大,雖然十六七的謝淵身形修長挺拔,但面對這麼些練家子肯定是不行的。
飄飄想也沒想就沖了上去,像母雞護崽一樣,張開雙臂將謝淵護在身后:
“你們想干嘛!他是我的人!”
幾個黑衣人因為她的突然出現皆是一愣,反應過來后拔劍就要刺過來,卻聽見對面的少年悠悠開口:
“要錢可以,要我的人恐怕不行了,我已經身jojo有所屬。”
“……”
黑衣人面面相覷,呆傻在原地。
“主……子……”
一個黑衣人喃喃的開口,卻突然被更大的聲音掩蓋了過去。
“什麼!”
一聲尖叫傳來,飄飄回頭看見謝淵的衣襟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白皙的皮膚和鎖骨,她回頭憤怒地沖那些人吼道:
“你們這些畜生!他還是個孩子!!”
“……”
黑衣人的身形越發僵硬了。
謝淵深邃的黑眸微挑,輕輕扯了扯飄飄的衣擺:
“他們人好多……欺負我……”
說罷,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那些黑衣人一眼。
飄飄怒火中燒,挽起袖子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