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沒有理會,不是不想管,是無足輕重。
黎書她們便是無足輕重的存在。
只要給銀子,黎書才不在乎他們怎麼想。
“姑娘~”采白晃了晃銀票,笑嘻嘻的揣進懷里。
“咱們有了錢晚上吃頓好的,給老大補補!”大雄舔了舔嘴唇,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頭了。
“急什麼,事還沒了呢!”她看上了這院子,不想走。
陽光被精雕細花鏤空照壁篩成了斑駁的淺金色,落在黎書的前額,金燦的光輝執筆在她臉上書畫下神跡般的花鈿。
午后暖陽穿梭于微隙之間,彌漫在空氣中淡淡的紫檀香味兒,舒淌悠長。
一道纖絕的身影,半明半昧的浸在光影里,露出來的半截藕臂泛著光潔的玉色,慵懶隨意的倚在海棠樹下,滿意的瞇起了眼。
日落時分,院里飄來飯菜的香味兒,肚皮兒抗議黎書吞了一口口水抬步進了屋子,因著救了人揣著娃侍衛的神情多了一絲客氣,不用多廢什麼話便進了內室。
在侍衛眼里,兩人都睡了,還在乎這個?
“呦,吃著哪。”屋里傳來一陣嗆聲。
她有那麼可怕麼?
不就是殺了他一次?
黎書自來熟的坐下,自榻上射過一縷厭棄的目光,沐云庭冷道:“你怎麼還沒走?”
又看了一眼夜鳶,沒給錢麼?
夜鳶一臉無辜,“屬下這就轟他們出去。”頓了一下,反應過來一件事,“主子,您是不是...”
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
這話夜鳶問不出過,目光來回在黎書的小腹上徘徊。
沐云庭皺眉,狐疑的看著:“什麼意思?”
“這位姑娘送您回來時,說...”
“說身懷有孕,是...”您的種?!
黎書咽下一口雞粥,十分配合的做了一個惡心的動作。
沐云庭回憶起初醒時,黎書傳入耳中那幾句情深且惡心的話,說是要給他生孩子?!
吧唧一聲瓷碗落地的脆響,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怒吼:“放屁!”
采白一道風似的沖了出去,“你放屁!我家姑娘同你在棺材里睡了一個月,有個身孕怎麼了?”奇怪麼?
夜鳶:嚷什麼,光彩麼?
沐云庭一臉震驚,眼底一片茫然。
難道是趁著他昏迷...畜生啊!
沐云庭迅速判斷,活的時候他沒做那事,死了更不可能。
“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黎書一把點了他的死穴,“即便種子沒有發芽,可你用都用了,難道想賴賬?你又不是不行!”
哈?
大雄:老大,你玩的可真野!
啥叫他用過?
他用過毛線!
沐云庭氣的肋叉子生疼,禮義廉恥四個字這玩意一個不沾。
他想喚穩婆進來驗個真偽,可...一旦她不是處子之身,豈不是恰好證明了黎書的話?
頭頂綠油油的一片...
這種事永遠無法去證實,也永遠無法去推翻,黎書賭985不敢當著他的屬下承認自己不行。
男人嘛,這方面多多少少還是要點臉的。
“你到底想要什麼?”沐云庭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幽幽的開口,單刀直入。
與她同行這段時間,他還是了解黎書的,說到底不就是為了錢麼?
“那夜你也是親耳聽見的,人家出雙倍的價格..”
沐云庭嘁了一聲發泄著心里的蔑視,“給她二十萬!”
拿了錢趕緊,滾~越遠越好,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人家還失身了呢...”黎書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
男人幾乎咬穿齦血,怪不得那船上的殺手乖乖給錢寧死也不愿與暗香坊扯上瓜葛。
這女人就是蝎子的尾巴,甩不掉,碰不得,毒一份,神憎鬼厭。
“別做夢我會娶你--這樣一個女人!”沐云庭幽冷的眸子剜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癡人說夢。
“呵-我倒沒想過讓你娶我,畢竟雞蛋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雞蛋?
沐云庭險些笑出了聲,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嘲笑她。
呵呵,滑天下之大稽,這女人把自己的貞潔比喻成了雞蛋?!
雞蛋之大,一個籃子盛不下,他沒那本事。
他說她傻,做買**誰都精明,不傻吧....還真是個被驢踢過的操蛋腦袋。
黎書垂眸盯著地上雕工精湛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白玉盞,獅子大開口:“我要這院子!”
嚯--
在寸土寸金的西京,這處宅子雖不大可從位置、裝葺上算的話..足夠她奮斗一輩子的了。
采白從拿了那二十萬兩銀票的時候就已經興奮的在抖腿了,現在又平白多了一處宅子。
活到老學到老,跟著姑娘又學了一招。
“你別不識抬舉...”
“給她!”
兩道聲音交織在一起,夜鳶震驚的看了一眼主子又扭頭憤憤然的看著黎書。
“主子,這院子可是...”夜鳶的話被沐云庭晦暗的目光堵了回去。
“把房契和地契給我,我們自己去府衙過戶,私人物件可以帶走,別的不行!”黎書得了自己想要的,打完巴掌賞過去一個甜棗,“瞧你這麼乖..免費賣給一個消息,江寧刺殺一事不妨從你身邊的人查起,對方一次不成必有第二次。”
“你放心,咱兩的事銀貨兩訖,此事我會爛肚于心,你我日后不見。
”
不過是一處園子罷了,沐云庭多的是,能換來一世清凈這買賣也不算虧。
他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她,黎書說從自己身邊查起..他身邊的人皆是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麼可能會出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