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之神態不似戲言,她又是何出此言?
順著黎書的目光望過去,沐云庭一顆心陡然捏起。
夜鳶?
*
不多時,院子里的人消失的干干凈凈。
“老大,我打算把這院子能夯的地方都重新夯一遍。”大雄嗦了一口雞腿,嘿嘿的笑著。
“嗯--”
黎書沒反對,拍了一把采白狂顛不止的腿,“收著點!”
姑娘家家的...以后怎麼許配人家?
“姑娘,我激動啊~”采白笑的淚都飚了出來,“我都瞧過了,這院里寶貝還真不少,且不說園子價值幾何,單這些物件出手都不下幾十萬兩。”
“明兒衙門一開門大雄和采白你們去把園子過戶的事辦了,二毛去趟東市的吉祥牙行從吳嫂子手上把咱們的人過了明路再插進來。”
“還有...”黎書掏出那張五萬兩的支票,“讓陸掌柜查一下這張票是誰存進去的,背后是誰在搗鬼?”
世人只知暗香坊明面上的買賣,卻不知黎書的眼線早已無孔不入的滲入西京城每一個角落。
十年,她可不是只學會了殺人。
“姑娘是擔心985沒死會給咱們惹麻煩?”采白認真的問。
如果是,她一定連夜去補上兩刀。
黎書說不準只是心里有一股子不好的感覺,985身份不簡單,想殺的人身份更不簡單。
暗箱殺人,不會將自己翻到明面上,卻會礙事。
在他礙事之前,黎書想先下手為強,她最喜歡黑吃黑。
第六章 牙行的命案
一早,三人吃了飯各自出了門,黎書無聊的在房頂曬著太陽不過半個時辰二毛一頭細汗的跑了回來。
“這麼快就辦完了?”黎書瞇縫著眼睛問。
“老大,出事了~”話落,人影便從房頂翻了下來。
進了屋,黎書墜著一顆心問:“出什麼事了?”
“今兒早牙行的吳嫂子死了。”
黎書眼皮子一跳,落腳才一夜的功夫就開始死人了,“怎麼回事?”
“我去的時候牙行的人已經報了官,尸身入了衙,我沒見著。聽周遭小鋪的人說吳嫂子是昨天傍晚出去的,吳嫂子出身不好一直遭人議論,夜里出去也沒人驚怪。
牙行的鑰匙一直是吳嫂子系身上的,牙子見她沒回來便落了鎖。
早起,在牙行門口的麻袋里發現了被打的渾身是血不成人形的吳嫂子。”
“吳嫂子沒回來牙行的人沒有去找?芻狗呢?”
芻狗是她放在吳嫂子身邊的牙子為人機靈做事自有章程,對西京城里的大事小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們入京芻狗是知道的,吳嫂子出事按道理昨夜就該報過來,怎麼半點風聲也沒有呢?
“芻狗有沒有出事?”
“沒有。”
黎書險些失了理智隨后又反應過來,“牙行的人現在都被帶到了京兆衙門麼?”
“嗯!”二毛悻悻的點點頭。
吳嫂子是娼戶出身被暗香坊贖身后依舊是賤籍,因做人做事利落爽快四年前得了黎書的賞識被安排到西京接管牙行生意。
黎書做的可不是尋常牙行買賣,富貴云集之所但凡人模狗樣的都會買上一兩個丫頭小廝留在身邊伺候,在達官貴人眼中這些人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不喜歡了可以打可以罵可以賣可以殺。
蚍蜉亦可撼樹。
他們不知道,這些不起眼兒的螻蟻嘴里吐出來的東西加以利用,足以拖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吳嫂子是黎書在西京的路引,偏她來的第二天人就死了,也太巧合了些。
京兆尹府的劉芳是個輕狂自大的,一個賤籍女人死了怕不會放在心上,甚至有可能會覺著吳嫂子一個婦道人家整日里拋頭露面,便是橫死也是咎由自取,不守婦道的代價。
這個案子,京兆尹府怕是不會多查。
兇手怎麼發現的吳嫂子呢?還知道她手里的哪些人?
“老大,會不會是985下的手?”二毛問,昨兒老大讓他栽了跟頭,怕是要報復他們呢。
“不知道這事也不是靠猜的,你去衙門盯著風向讓手底下的人都打起精神來,我先去牙行看看。”
黎書落了鎖,掃了一眼身后,疾步從一個巷子穿到另一個。
吉祥牙行開在熱鬧的東市的牙行街,黎書彎彎繞繞的用了半個時辰才到。
出了人命官司牙行的大門上貼了京兆尹府的封條,門口還有兩個衙役守著引來不少圍觀的百姓。
黎書翻墻而入時耳邊刮過幾道風,無一不是說吳嫂子自作自受,一個女人家還出來跑生意傷風敗俗,不安守婦道就應足不出戶在家里待著左右橫死都是活該,還有甚者扒出吳嫂子曾經為娼的事說嘴。
誰沒有個過去,難道女人就應該一輩子縮在屋子里仰人鼻息的活著麼?
呸!
黎書啐了一口,咬牙握著腰里刀,恨不得割了這些爛嚼舌頭的長舌婦。
牙行雇主、賣家、婆子小廝的信息吳嫂子按照習慣每一筆都是登記在冊的,黎書坐在門檻兒上翻看著店志,三個月內確實有幾筆比較大的生意。
花間月滿樓依次從牙行買入了十六個丫頭,丫頭們年歲都不大,大多都是北邊逃難過來的,按律牙行是不得隨意收買這些人,以防瀚北的奸細混進來,吳嫂子在這些人的戶籍上動了手腳賣的也是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