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那場該死的大火鬧的,驚動了人。
“怎麼沒偷?翻他們的身,看看有什麼?”采白不依不饒道。
跪著的男人臉色一變,下意識的護著了胸口。
主子交代過,他身上的東西決不能見光!
“瞧瞧~定是藏了什麼在身上!”采白挑眉,不依不饒的伸著手。
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往前幾步跪下拱手道:“大人,小人是工行的管事,這幾位都是小號的新招的勞工。昨兒這位爺...”男人對著大雄拱了拱手,“來小號找工,這幾個眼皮子淺的玩意怕是聽干活回來的人說了在暢園見到的好物件兒,便生了旁的心思。”
“終歸是他們手腳不干凈,爺丟了什麼小號愿如數賠償,外加五十兩銀子給爺壓驚賠罪,您看成麼?”
這管事的乖覺圓滑這事處理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劉芳瞥了一眼黎書見她點頭松了口氣,道:“貴府丟了什麼東西麼?”
沒被劫色吧?!
“一張瑞達票行的五萬兩支票!”大雄干脆道。
“多少?”劉芳疑惑的聲調與堂下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
“五萬兩啊,大人若不信可以去瑞達票行去查,票號是01368,瞧瞧是不是五萬兩的面額。”采白補了一句,“我們可不是訛人錢財的人。”
五萬兩啊...這還不是訛人,是抄人家底吧!
劉芳發愁,好容易事情要了結了,又出了岔子。
“成。”男人咬牙應下。
成...??劉芳驚訝的挑了挑眉,在他的治理下百姓都如此安居樂業,富甲一方了麼?
“既然你們工行認了,如數賠了銀子此案便了了。”啪的一聲驚堂木,此案落定。
“我們要現銀。
”采白道。
男人從懷中掏出五張一萬的寶紗銀票和五十兩銀錠,當著劉芳的面交割給了大雄。
隨后,從二人手中接過了繩子拱手緊溜的退了出去。
跪在堂上的人看著那紅頭金印的票子,再想到昨夜自家被燒毀的房子還有來不及從火海中搶出來的金銀,心里的不平更加波濤洶涌。
“大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小人辛辛苦苦攢的一百兩銀票不能就這麼被大火燒成了煙兒啊!”
“我家也是,還有我媳婦陪嫁的一對兒翡翠鐲子能值不少錢,都葬在火里了。”
“你們那算什麼,都是身外物,我女兒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大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個個要死要活的哭喊著。
黎書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獵物自己送上門被生吞活剝是板上釘釘的事,她只是好奇這些人能犧牲到什麼份兒上。
看來,昨夜她們也錯過了什麼。
黎書離開時,刮了牙行街的女人們一眼,冷道:“衣衫不整,拋頭露面,還真是...傷風敗俗。”
哭嚎的女人們一怔,這詞怎麼這麼耳熟??
夜鳶擠出熱鬧的人群,一路尾隨著繞了大半晌才回了自家府邸。
“主子,您派屬下打聽的事兒,有眉目了。”內室傳來一陣輕咳夜鳶忙止住了后面的話頭兒。
“不知表小姐也在..疾步帶了風,沖撞了表小姐,還望表小姐恕罪。”夜鳶恭謹道。
“表哥,吃藥吧...”溫軟柔啞的聲音如春風撫過心弦,撩的人酥酥麻麻的。
第十章 好歹毒的心思
沐云庭握杯的指節兒有些泛白,一口飲下黢黑的湯藥。
座在榻旁的顧凌往沐云庭腰下墊了一個攢金枝的迎枕讓他靠的松軟些,識趣道,“表哥的傷還沒好,咳咳...”捂著心口咳了幾聲后,聲音似是更弱了些柔柔道,“表哥別太勞累了。”
“你身子弱,煎藥的事交給夜鳶他們去做就行了,不必你動手。”目光略過顧凌手背上紅腫零散的水泡,眉間多了幾分凝重。
顧凌蒼白清透的小臉兒上染上一層薄暈,杏花眸中含了煙水盈盈看向沐云庭,一身銀白色粉蓮煙裙,冰清玉潔的宛若夏日荷塘里的一株迎風搖曳的白蓮。
“表哥疼惜凌兒,凌兒是知道的...”顧凌羞赧的垂下眸子,扶著玄霜的手端了黑木雕花漆金的托盤退了出去。
夜鳶欠身禮讓,顧凌擦身而過時眼尾掃了夜鳶一眼,止不住憂心道:“表哥倚仗你,你也該多用些心思在表哥身上,如今的形勢可...”顧凌撲閃著睫毛眨啊眨的,似是有話說又不敢說,“不甚重要的事可交給景昱去辦,表哥身邊可是離不開你的。”
夜鳶聞言后背繃緊,低聲應是。
顧凌自七歲便養在璟王府,算得上大半個主子,可沐云庭身邊的人她也只能做到規勸為止,輕易是使喚不得的。
“今晨奴婢聽景昱說殿下派夜鳶又去了暢園,不知是何事...”
顧凌聽了這話粉白的唇瓣兒向下彎了一下,身形顫了一下嚇得玄霜丟了托盤,扶著顧凌的手越發的小心。
自從暢園住進去了一個女人,顧凌的心都沒有消停過,亂個不停。
這件事若不是景昱與玄霜交好說與玄霜聽,怕是等那女人進了門她還蒙在鼓里。
剛才送藥時她探聽著,表哥也沒有同她如實說的意思,這是隔了心思麼?
顧凌扶著廊柱坐了下來,目光一閃道:“我記得過年時太后賞了一支并蒂蓮海棠的修翅玉鸞金簪,明寰最喜金器你得空兒去送到榮國公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