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劉大人和路師爺也有這想法?”
師爺一愣,噔的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不敢想,不敢想,他們沒那功能和本事~
“您果真是璟王殿下的...”
外室?
璟王,當今的皇九子--沐云庭!
外室兩個字師爺是不敢宣之于口的,要知道璟王府連個侍寢丫頭都沒有,瞧著這位尚不知其出身、來歷單看其處事之風如此囂張跋扈怕是背后有些背景,且一旦先聲奪人生下世子...即便未來不是璟王妃那也是鳳凰一般的人物,豈是他能得罪的。
身份得到了證實師爺忙從袖中掏出劉芳為黎書備下的見面禮,全掌大的暖玉觸手生溫,精雕著龍鳳交頸的圖案,取意富貴吉祥。
師爺說出此番真實的來意:“其實,我家大人想交姑娘一個朋友。”
得,魚兒上道了。
黎書掃了一眼師爺,沒有搭話。
就這?
她瞧著那劉芳腦滿肥腸油水足的很。
拿塊破石頭交朋友,一點都不實在....
“當然...”師爺又從另一側袖口掏出兩張紅頭金印的票子,補了一句:“承蒙姑娘不嫌棄。”
采白盯著銀票,用手肘敲了敲黎書的后背。
黎書笑著應了一句不嫌棄啊,便示意采白收下了。
嚯--天上掉元寶,意外之財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黎書自然明白劉芳討好的用意。
“王爺才回京就接連發生了幾樁大案血案,天子腳下歹人橫行實在是令人心驚膽戰,劉大人這烏紗帽....”手指一下下的叩在桌面上,盡是敲打之意。
“姑娘明鑒,昨夜出事我家大人急的夜不能寐,我家大人一向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一定會盡早抓捕真兇給亡者一個公道!”
報恩?是報仇吧?
大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當著殺人兇手的面高喊著查明真相的號子,這位師爺可真嫌命長的。
“咳咳咳...那個嗓子..癢癢..”大雄握手成拳抵著下巴,闊肩抖的一顫一顫。
“路師爺別是表錯了情,路師爺這番決心和忠心應當同殿下說才是!”
“姑娘慧眼,我家大人為官清廉一味只會腳踏實地的辦實事,璟王殿下何等風姿人物....”
能攀得上還來找你?
路師爺腹誹著,臉上諂媚的笑容愈濃:“還請姑娘在殿下面前為我家大人多多美言,您的大恩大德我家大人定當報還。”
兜兜轉轉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劉芳有劉芳的算計,黎書自然也有她的,她正發愁呢劉芳便自己送上門來了。
阿翁說過,肥豬跑進屠戶家送上門的豬肉都不要,天理不容。
“剛才殿下跟我說邱家有人證?!”黎書瞧瞧打量著路師爺的神態,心中有了成算,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有人證那麼此案破與不破,誰來破,什麼時間破...難道劉大人自己心里不明白?
我只是覺著邱公子死的可憐,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應早日還邱衡公子一個公道。
不過...刑部主事的郎官是邱元海,保不齊這份功勞和苦心就落在誰頭上,路師爺說是不是?”黎書暗示著。
“明白,請殿下和姑娘放心。”師爺一句放心說的頗有些意味,微微欠身,鄭重應著,緩步退了出去。
黎書冷笑著,阿爹說西京人慣會的就是拉虎皮扯大旗,還真特麼好使。
*
“如何?”劉芳自二道門見著了人影就扯著嗓子問。
師爺粗喘著氣,不住的點頭,“還是大人眼明心亮,我到時親眼瞧見璟王殿下從暢園出去,那位姑娘也認了。”
還認的那麼直白....
“銀票和東西都收了麼?”劉芳輕拍著手心,暗自為自己的小聰明欣喜。
師爺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看著十五六歲的年紀心眼兒還挺多。
故意端著架子拿喬,要不那兩萬銀票他是可以覓下的。
“怎麼?沒收?”劉芳緊張的問。
“不不..收了收了..”師爺忙換上一張笑臉,“大人您這銀兩可真的花著了。”
“怎麼說?”
劉芳兩眼放光的聽著,“璟王殿下連邱家人證的事都同她說了,她說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應早日還邱衡公子一個公道,她的意思許就是璟王殿下的意思。”
“您若是先一步得了口供,不僅賣了邱大人和睿王殿下一個人情還在璟王跟前露了臉,那年底的考績...”師爺乖覺道。
劉芳越發覺得,這兩萬兩銀票花的超值。
若是能破案他便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若是破不了也和璟王府有了進退有度的來往。
怎麼都是一筆劃算超值的買賣。
邱元海一朝喪子悲痛欲絕,邱衡不僅死的凄慘,被人發現時身著麻衣孝服,呈跪地叩首狀。
他的兒子在給誰跪地叩首、披麻戴孝?
除了他老子還能有誰?
邱元海覺著兇手下一個目標定然是自己。
心痛之余又被嚇的不輕,已然是三魂離了六魄的樣子,責令刑部、京兆衙門出動所有人手追緝兇手,五日內破案。
劉芳早起還為了此事而頭疼不已,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上天給他的仕途劈開了一條光明大道啊。
邱公子死的好,死的妙啊~
“快快,隨我去刑部!”
只有一個人證,他要先下手為強,萬一被別人先審出來緝到了兇手,那他這兩萬銀子豈不是打水漂了?!